“那能怎麼辦?總不能不讓甫安娶媳婦兒吧?”沈甫軼說,“咱們苦一苦的,也就熬過去了,甫安跟咱們不一樣,他將來要是出息了,咱們不是也能跟著沾光?”
水氏睨了他一眼。
“我是無所謂,有口飯吃就成,你想讓兒子閨女也跟著咱們一起熬嗎?不說彆的,兒子閨女該有的總不能少吧?”
聽婆母和小叔子剛才在堂屋說的話,哪怕下聘了也還得兩三年才成親,這兩三年他們怎麼熬?
總不能讓他們去找林家要好處。
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提起兒子閨女,沈甫軼沉默了。
這些年,爹娘的注意力大都在弟弟身上,但凡他有什麼需要,都是想儘一切辦法滿足。
反觀他們大房這邊,雖然爹娘待兩個孩子都不錯,可一旦弟弟那邊有需要,都是先緊著他。
他倒也沒意見,畢竟從前是他自己覺得念書苦,才將這個機會讓給弟弟。
隻是人都有私心,他自然也是希望自家兒女日子能好過一些的。
“咱們家允忠也七歲了,明日我去找娘談一談,將允忠先送去私塾念兩年,要是有天賦,往後有甫安在前,這條路他走起來也會順暢許多。”
水氏一聽,點頭說,“那就先這樣吧,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她說著,縮進了被子裡。
如今婆母隻是有跟林家結親的念頭,下聘的日子還早著呢,等真到了那個時候,她也想多少為兩個孩子爭取一些,畢竟家裡的銀子是全家人賺的,總不能讓小叔子一個人花了。
如今這些都是看得到的銀子,往後弟妹娶進門,手鬆不鬆的,誰也不知道。
水氏不知道的是,沈甫安念書的錢,都是他自個兒賺的,甚至還時不時給羅氏塞一些,每次回來又是肉又是各種侄兒們沒吃過的小食。
隻不過羅氏心疼兒子念書辛苦,沒少當著家人的麵體恤他。
在水氏看來,便以為沈甫安這些年花的都是家裡的銀子。
……
次日一早,何秀梅端著泡好的茶來到林寄明和趙玉珍麵前。
“爹,娘,喝茶。”
今日的何秀梅神色柔和,麵色紅潤,倒並未見忸怩之態。
反觀五福,神情中頗有些尷尬之色,還時不時傻笑一下。
趙玉珍冷眼瞧著,突然覺得,還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像自家兒子的靦腆性子,還隻能配秀梅這種端莊大方的。
她伸手端過茶喝了一口,從懷中掏出五百兩銀子。
“娘也不知道給你買點啥,這五百兩銀子你先拿著用,往後去了省城,要是銀子不夠,可以找娘要。”
知夏看著老娘的手筆,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心想她咋跟陳不凡一個路數?
新婚第二天兒媳婦敬酒給銀子,簡直不要太新穎!
剛進門就被婆母砸了五百兩“巨款”,何秀梅受寵若驚,她擺著手。
“娘,這五百兩太多了,我跟相公都不是大手大腳之人,委實用不著這麼多,而且我身上還有銀子呢。”
趙玉珍不由分說將銀子塞到她懷裡,拉著她的手說,“如今你嫁到我們家,那就是我們家的人,這五百兩給你你就拿著,是置辦衣服首飾也好,拿著去做買賣也罷,都隨你,往後去了省城,裡裡外外都得稱你一聲少夫人的,哪兒哪兒都得銀子打點,你的體麵,也就是我們的體麵。”
望著眼前神色溫和的婆母,何秀梅忍不住紅了眼眶。
自從爹娘離世,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長輩的關愛了。
“謝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