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進了老舊的小區。
這地方，劉興住了二十多年。
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上了樓，打開家門。
一股飯菜的香味，混著熟悉的家的味道，撲麵而來。
客廳裡沒人。
次臥的門虛掩著。
裡麵傳來妹妹奶聲奶氣的聲音。
【我看見媽媽趴在地上吃狗S。】
劉興腳下一個趔趄。
差點沒站穩。
什麼玩意？
隻聽見老媽壓著火氣的聲音。
“我得多餓啊？我趴地上吃狗S？”
“不對！重組！”
妹妹很委屈。
【我趴在地上看見媽媽吃狗S。】
“狗屎是不是很好吃？”老媽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好吃。”妹妹很老實。
“不好吃，你老叫我吃？再來！”
【狗趴在地上看見我媽媽吃S。】
“這S我今天必須吃是不是？”老媽的音調已經開始拔高。
一陣短暫的沉默。
估計是老媽在深呼吸，控製自己的血壓。
“你就不能變通一下，把媽媽變成狗？”
【我不想媽媽變成狗！】妹妹的聲音帶著哭腔。
老媽似乎快要崩潰了。
“我的意思是讓你把媽媽和狗換個位置，明白嗎？”
“比如說，【我媽媽看見狗趴在地上吃S。】這樣不行嗎？”
【小狗那麼可愛，我舍不得讓他吃。】妹妹的邏輯，無懈可擊。
“噗嗤——”
劉興實在憋不住了。
笑出了聲。
次臥的門“唰”地一下被拉開。
老媽頂著一張怒氣衝衝的臉，出現在門口。
看到劉興，她的表情從憤怒，到驚訝，再到嫌棄。
“你還知道回來？！”老媽的獅吼功，還是那麼有穿透力。
“媽。我回來了。”劉興嬉皮笑臉。
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老媽身後探出頭來。
大眼睛，圓臉蛋。
是劉興的妹妹，劉依依。
今年剛上小學一年級。
“哥哥！”
劉依依看到劉興，眼睛一亮，像個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直接抱住劉興的大腿。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依依好想你！”
劉興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彎腰，把妹妹抱了起來。
“依依有沒有聽話啊？”
“有！依依最聽話了！”劉依依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就會哄人。”老媽哼了一聲。
“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老爸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盤紅燒肉。
“小興快，洗手吃飯。”
一家人，圍著飯桌坐下。
四菜一湯。
都是劉興愛吃的。
“多吃點。看你瘦的，跟個猴似的。”老媽往他碗裡夾了一大塊排骨。
“在外麵，是不是天天吃泡麵？”
“沒有。天天大魚大肉。”
“吹牛。”老媽白了他一眼。“你那破小說，能賺幾個稿費？”
劉興笑了笑，沒解釋。
“對了。跟你說正事。”老媽放下筷子，表情嚴肅起來。
來了。
劉興心裡歎氣。
“今天下午三點。城南的‘漫時光’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