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一名年輕錦衣衛校尉跑來報告:“大人,我們的獵犬在後方破廟中發現有人停留的痕跡,地上有血跡和一些帶血的衣服!”
“根據我們判斷,帶血的衣服應該是那青樓花魁的衣服!”
他遞上一條深藍色長裙,邊緣沾著發黑的血跡。
聶大剛接過布看了一眼:“帶路。”
破廟離醉花陰不遠,但很荒涼。
東南角的乾草有人動過,地上留著幾個帶泥的腳印。
聶大剛裝作仔細檢查現場,然後,他就施展了【逆知因果】。
他看到一個戴貓臉麵具的男人扶著衣衫不整的女人走進來。
他把女人小心放在草堆上,自己卻站得遠遠的。
女人低聲哭道:“多謝恩公相救……”
“舉手之勞!”貓臉男子聲音沙啞。
女子問道:“恩公,我能看看你的樣子嗎?我隻想記住恩公的模樣!”
貓臉男子沉默片刻,最終顫抖著手摘下了麵具。
一張被烈火灼燒過的猙獰麵孔赫然顯現,皮膚扭曲褶皺,左眼幾乎被疤痕覆蓋。
女子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向後縮去,臉色煞白如紙。
貓臉男子慌忙戴回麵具,聲音發顫:“嚇到姑娘了…我們快離開吧!你先把裙子換下。”
女子機械地脫下深藍色長裙,手指仍在微微發抖。
過了一會,兩人才一前一後離開破廟,始終保持著距離。
聶大剛睜開眼說道:“他們確實在這兒待過。”
“男人身材矮小,左腿微瘸,右手虎口有厚繭。”
淩清影蹙眉問道:“這般藏頭露尾之人,為何要冒險救人?”
聶大剛冷笑一聲:“因為他動了真心。若不是情難自禁,何必扮作貓妖、用利爪行凶,用最駭人的方式做最深情的勾當?”
話鋒陡然一轉:“但那女子,絕無可能對他有意。”
他踢開草堆,露出半截胭脂盒。
“這是醉花陰特製的胭脂。她在此地補妝,說明驚魂未定仍在意容顏。”
“一個見到恩人真容便嚇得魂不守舍,卻還要忙著補妝的女子——”
聶大剛碾碎胭脂盒,眸光銳利,“怎會真心喜愛一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殘疾人?”
淩清影皺眉問聶大剛:“那你說接下來他們會去什麼地方?”
聶大剛看了看四周,語氣平靜:“那男子既肯冒險救人,肯定用情很深。”
“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帶那女子遠走高飛。”
“最可能逃往東南深山。那裡山高林密、洞穴眾多,易於藏身。”
他語氣一轉,略帶譏諷:“但那花魁絕不會願意。”
“你何時見過醉花陰的姑娘,甘心跟一個麵容可怕的亡命之徒鑽山溝、吃野果?”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一名錦衣衛校尉下馬急報:“大人!城南有張姓人家報案,說半刻鐘前,有個戴麵具、跛腳的男人強行闖入,搶走食物和衣物,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女子!”
“那漂亮女子定是花魁!”
聶大剛立即下令:“追!”
一眾錦衣衛飛奔至城南荒村。
月光之下,一座破舊農舍立在田邊,窗中透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