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還沒完全散開,湖心島上的局勢卻已塵埃落定。
呂布率領的禁衛魔庭死士,動作又快又利落。
當時魔教主力被正麵牽製,後方亂作一團。
死士們趁勢以摧枯拉朽的勢頭,很快就控製了整座孤島。
有抵抗的人全被當場殺死,剩下的大部分教眾,連不少核心頭目在內,麵對絕對的武力壓製,再加上‘投降不殺’的威懾,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沒一會,奪天魔教總舵的殘餘勢力全被抓了,由禁衛魔庭死士看押在島中央廣場上。
聶大剛帶著蕭瓔珞,還有臉色慘白的關山月,踏上還在冒煙的孤島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以前神秘的魔教聖地,現在到處是斷牆、焦木和屍體。
空氣裡滿是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被兩個死士強行按在地上跪著的奪天魔教教主,一抬頭,目光正好撞見走在聶大剛身邊的關山月。
他眼裡瞬間湧滿怨毒,也突然明白過來,扯著嗓子吼道:“關山月!竟然是你!是你這叛徒引狼入室!我們聖教百年基業,竟毀在你一個女人手裡!你不得好死!”
關山月渾身猛地一震,嘴唇動了動,想辯解卻沒話可說。
泄密雖然是因為她被聶大剛幻術迷惑,但說到底還是因她而起。
在教主和被俘同門那像要剝她皮、拆她骨的目光裡,她隻覺得心口像被萬箭刺穿,又羞又憤,幾乎要癱倒。
聶大剛根本不理會教主的咆哮,隻冷冷瞥了他一眼,隨意揮了揮手。
站在旁邊的趙高立刻懂了,上前一步展開一卷早備好的帛書。
“查奪天魔教教主厲天行,縱容手下危害江湖,罪行昭然若揭!”
“他手下有人搶劫商人、殺人搶東西!有的私設刑堂、殘害無辜;”
“有的勾結官吏、禍亂地方……每一件都證據確鑿!”
“厲天行身為教主,管不好手下還包庇惡行,更有反叛之心、圖謀不軌,實在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依《大景律》,判他磔刑,以儆效尤!”
“其他附逆者,按律嚴懲,絕不姑息!”
這一句句罪狀像重錘,不僅砸在厲天行心上,也砸在所有被俘教徒心上。
很多人麵如死灰。
他們很清楚,朝廷這是要借機會徹底除掉奪天魔教這顆毒瘤。
關山月聽著罪狀,腦子裡閃過教裡有些人平時的所作所為,知道趙高說的是真的。
可她的目光掃過俘虜群時,看到了些縮在父母身邊、因害怕而發抖的小孩。
那是普通教徒的家眷,有的甚至是不懂事的孩子。
一股強烈的憐憫和不忍湧上心頭。
她猛地掙開旁邊看守的一點束縛,踉蹌著往前跑了幾步,跪在聶大剛麵前,聲音裡滿是哭腔。
“聶大人!罪女……罪女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一萬次都不夠!”
“但求您開恩!這些孩子什麼都不懂,他們是無辜的!”
“求您放了他們,給他們一條活路!”
她說著就用力磕頭,額頭很快在粗糙的地上磕出了血痕。
聶大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深不見底。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
“起來吧。”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驚恐的孩子。
“本座並非嗜殺之人。災禍不牽累孩童,這個道理朝廷還是明白的。”
“趙高,記好了。所有被抓來的人都要仔細排查!”
“犯有人命、證據確鑿的,尤其是教主厲天行及其核心黨羽,必須單獨關押、嚴加看管,過幾日押往京城交由陛下聖裁!”
“是斬首還是淩遲,全憑陛下定奪。”
“至於其他人,凡是查不到犯罪證據、未曾參與重大惡行的,包括這些婦孺,登記信息之後當場釋放,不得為難。”
“發些盤纏,讓他們自行離去。”
此話一出,俘虜中立刻傳來壓抑的哭聲和低低的道謝。
那些本以為必死的普通教徒和家眷,仿佛在黑暗中看見了一絲光亮。
關山月怔住了!
她沒想到聶大剛真的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