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會議後的幾天,對王海來說,每一天都像是在油鍋裡煎熬。
他名義上還是副總經理,但實際權力已經被完全架空。
以前需要他簽字審批的文件,現在直接送到了臨時兼任的副總裁那裡。
以前圍著他獻殷勤的下屬,現在見到他要麼躲閃,要麼就是客氣而疏遠地喊一聲“王副總”,那眼神裡的意味,複雜得讓他想殺人。
他甚至能感覺到,保潔阿姨打掃他辦公室時,那拖把都變得敷衍了許多。
世態炎涼,莫過於此。
江月月這一手“敲山震虎”,不僅敲碎了他的爪牙,更把他徹底釘在了“無能”和“失勢”的恥辱柱上。
他就像一頭被拔光了牙、困在籠子裡的野獸,隻能眼睜睜看著獵人在外麵悠閒地踱步,等待最終宰殺的時刻。
這種等待,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他試過聯係之前支持他的幾個老股東,對方要麼避而不見,要麼在電話裡打哈哈,說什麼“相信江總會有妥善安排”。
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老狐狸!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拋棄了。
在江氏,他已經沒有未來。
甚至,以江月月那睚眥必報的性格,等她把公司徹底穩定下來,下一步,可能就是把他送進監獄!
他不能坐以待斃!
那個加密手機,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深夜,王海一個人躲在書房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有電腦屏幕發出的幽光,映照著他扭曲而瘋狂的臉。
他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
“東西,我什麼時候能拿到?”對方冰冷的電子音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能拿到!”王海壓低聲音,急切地保證,“‘星耀項目’最核心的優化算法和設計藍圖,就在江月月家裡的書房電腦裡!比公司服務器的版本更全!”
這是他知道的最高機密之一,江月月有在家處理核心技術的習慣。
“你最好快點。我們的耐心有限。”對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脅,“拿到東西,我們不僅能幫你解決江月月,之前承諾的海外公司和五千萬美金,立刻兌現。拿不到……你知道後果。”
電話被掛斷,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王海握著手機,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與虎謀皮,風險極大。
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第二天,王海精心打扮了一番,試圖恢複往日的神采,但眼下的烏青和眼神裡的憔悴卻難以掩蓋。
他來到了江月月所在的彆墅。
開門的是保姆吳媽。
“王先生?您怎麼來了?”吳媽有些驚訝,因為王海很少來這邊。
“哦,吳媽,我找月月有點事,關於我母親那邊老家親戚的一點急事,需要查個老檔案,可能在她書房。”王海臉上堆起溫和的笑容,語氣自然。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借口。江月月的母親和王海的母親是遠房表姐妹,這層關係知道的人不多。
江月月正好在家,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
看到王海,她臉上沒有任何意外,隻是淡淡地問:“表哥,有事?”
王海把對吳媽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表情帶著恰到好處的焦急和無奈:“……實在是沒辦法了,那邊催得急,說可能就在姑母留下的那個舊箱子裡,我記得月月你好像把它收在書房了?我就找一下,很快。”
江月月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
王海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幾秒鐘後,江月月才微微頷首:“嗯,是在書房。吳媽,你帶表哥上去找一下吧。”
她答應了!
王海心中狂喜,但強行壓下。
“謝謝月月,真是太麻煩你了。”他連連道謝,跟著吳媽上了樓。
書房很整潔,那個所謂的“舊箱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放在書架頂層。
王海假裝翻找,眼角的餘光卻像雷達一樣掃過整個書房。
紅木大書桌,上麵擺放著一台一體機電腦,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很高級的加密硬盤。
他的目標,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