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的混亂達到了頂點。
江月月被圍困在人群中央,像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
記者的話筒幾乎要戳到她的臉上,刺眼的閃光燈讓她眼前發花。
李虎和他那些“家屬”的哭嚎叫罵聲,混合著圍觀群眾的議論和保安的嗬斥,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給個說法!”
“賠錢!”
“查封黑心醫院!”
群情激憤,場麵隨時可能失控。
江月月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何理性的解釋都是徒勞。
對方算計得太精準了,利用的就是公眾對醫療事故的零容忍和媒體的放大效應。
除非……能有鐵證,當場揭穿這個騙局。
可是,怎麼可能?
那個“病人”看起來奄奄一息,所有的表象都指向嚴重的藥物中毒。
就算後續調查能還醫院清白,但造成的惡劣影響已經無法挽回。
仁愛醫院,完了。
江月月感到一陣無力,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
與此同時,躲在中醫診室門口的秦牧,焦急地看著被人群包圍的月月。
他看到月月臉色蒼白,卻還在努力挺直脊梁,獨自麵對所有的指責和壓力。
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堵在他的胸口。
他很想衝過去,把那些欺負月月的人都推開。
但他又記得月月說過,不能隨便動手。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手中那個沉甸甸的針灸包上。
裡麵一根根細如發絲的銀針,排列得整整齊齊。
一種莫名的衝動,驅使著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從裡麵抽出了三根最長的銀針。
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卻奇異地讓他有些焦躁的心平靜了下來。
他捏著銀針,像捏著三根輕飄飄的稻草,懵懂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專注。
就在這時,李虎見江月月沉默,氣焰更加囂張。
他指著擔架上“生命垂危”的“老父親”,對著鏡頭哭喊:“大家看看!人都快被他們治死了!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就……我就抱著我爹一起死在這裡!”
說著,他作勢就要往擔架上撲,製造更大的混亂。
他這一衝,帶動了身後的人群。
一陣推搡和擁擠猛地傳來!
站在人群邊緣、正捏著銀針發呆的秦牧,被這股力量一撞,腳下頓時一個踉蹌!
“哎呀!”
他驚呼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
手中的三根銀針,也在這突如其來的失衡中,“脫手”飛出!
在周圍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被混亂場麵嚇壞了的年輕人,不小心摔倒時,手裡的東西飛了出去。
沒人會在意那幾根細小的銀針。
然而,那三根飛出的銀針,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劃過幾道微不可見的銀光,精準無比地射向了擔架上的“病人”!
一根悄無聲息地刺入了病人腋下極隱秘的某個穴位。
另一根沒入了頸側。
最後一根,則落在了小腿的某處。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隱蔽,根本無人察覺。
秦牧“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滲出點血絲。
他疼得齜牙咧嘴,樣子狼狽不堪。
幾個靠近他的“家屬”還嫌棄地瞪了他一眼,罵了句“礙事”。
然而,就在秦牧摔倒後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