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困惑,像一片淡淡的陰雲,籠罩在彆墅溫馨的氛圍之上。
江月月雖然用溫柔的話語暫時安撫了他,但心底那根名為“擔憂”的弦,卻繃得更緊了。
她知道,秦牧的過去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噴發,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而外部環境的驟變——家族的態度逆轉,葉老的青睞——在帶來暫時安全的同時,也必然會引起更多藏在暗處目光的注視。
果然,這份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下午時分,門鈴響起。
江月月透過監控看到門外站著的是笑吟吟的林婉兒,心中微微一動。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親自去開了門。
“婉兒,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江月月側身讓她進來。
林婉兒今天穿著一身鵝黃色的休閒裝,顯得活潑又靚麗,她手裡還提著一個精致的甜品盒。
“喏,聽說你們家昨天上演了一出驚天大逆轉的年度大戲,我特意帶了‘慶功宴’來慰問一下我們的大功臣!”林婉兒笑嘻嘻地將甜品盒遞給江月月,目光卻不著痕跡地快速掃過客廳,看到了正坐在地毯上,對著那卷古籍發呆的秦牧。
她的眼神在秦牧和他身邊的紫檀木盒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難以察覺的銳利,隨即又恢複了閨蜜間的輕鬆笑意。
“少貧嘴。”江月月接過甜品盒,嗔了她一眼,語氣卻帶著熟稔,“進來坐吧。”
兩人在客廳沙發坐下。
秦牧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是林婉兒,也認得這是月月的好朋友,便乖巧地喊了一聲:“婉兒姐。”
“哎,牧之真乖。”林婉兒笑容甜美地應道,隨即像是才注意到他手裡的東西,好奇地問,“咦?牧之在看什麼書呢?這麼厚,看起來好深奧的樣子。”
秦牧老實地回答:“是葉爺爺給的,講身體裡麵氣怎麼走的書,還有紮針的。”
他表達得簡單直白。
林婉兒眼中適當地流露出驚訝和讚歎:“哇!牧之你還懂這個?太厲害了吧!難怪連葉老都對你刮目相看!”
她的誇獎真誠而自然,讓人生不出絲毫反感。
秦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我看不懂字……就是看畫。”
“那也很了不起啊!”林婉兒繼續捧場,隨即又轉向江月月,語氣帶著羨慕,“月月,你是真的撿到寶了!昨天老宅那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幾句,真是太解氣了!你們家那些勢利眼,這次臉都被打腫了吧?”
她看似隨意地提起話頭,將話題引向了昨晚的事件。
江月月笑了笑,沒有過多談論家族內部的齷齪,隻是淡淡道:“都過去了。”
“也是,跟那些人計較,沒得降低檔次。”林婉兒附和著,拿起一塊小蛋糕咬了一口,狀似無意地繼續說道,“不過啊,月月,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她放下蛋糕,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凝重。
江月月心知肚明,重點來了。
她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語氣平靜:“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林婉兒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微前傾,確保隻有她們兩人能聽清:
“你們這次算是徹底揚眉吐氣了,葉老的青睞,家族的資源傾斜,眼看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她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樹大招風。你們這邊風光無限,恐怕也刺激到了某些藏在暗處的人。”
江月月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緊了緊,麵上卻不動聲色:“你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