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麵,隱藏在繁華之下的陰影中。
一間沒有任何窗戶、牆壁覆蓋著特殊吸音材料的房間內,光線是恒定的冷白色。
這裡被稱為“安全屋”,是林婉兒所屬部門眾多秘密據點之一。
空氣裡隻有設備運行時極其低微的嗡鳴,以及林婉兒清晰冷靜的彙報聲。
她麵前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分割出數個畫麵,有地圖坐標,有模糊的檔案片段,還有經過處理的衛星圖像。
屏幕另一端,連接著一個加密通訊頻道,另一端的人身份成謎,隻有代號“燭龍”。
“根據目標人物秦牧近日出現的夢囈內容,結合江月月女士提供的其兄長遺言信息,我們鎖定了幾個關鍵詞。”
林婉兒站在屏幕前,身上不再是平日裡那套甜美風格的著裝,而是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戰服,眼神銳利,語氣專業,與平時判若兩人。
“‘天水’。”她指向屏幕上迅速放大的西北某區域地圖,一個坐標被高亮標記出來,“我們交叉比對了一年多前所有sss級以上權限的異常事件報告和人員調動記錄。”
她的手指在控製板上快速滑動,調出一份打著密密麻麻黑色遮擋條的文件概要。
“確認‘龍魂’小隊——即閻羅秦牧所率領的最高級彆行動單位,最後一次對外記錄在案的任務,目標就是摧毀位於‘天水’區域深處,一個由境外敵對組織‘科俄斯’秘密建造並運營的地下研究基地。”
“任務簡報顯示,該基地涉嫌進行高危基因武器及生物製劑的研發,對我國及全球安全構成極大威脅。”
她的聲音平穩,但提及“龍魂”和“閻羅”時,眼神深處依舊難以抑製地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是混合著敬意與痛惜的光芒。
“任務本身被標記為‘成功’,基地確認被摧毀。但……”林婉兒頓了頓,調出了另一份人員狀態報告,上麵是幾個被標紅的名字,其中包括“閻羅”和“青龍”江月月哥哥的代號)。
“龍魂小隊在任務成功後撤離時,遭遇不明勢力精準伏擊,通訊中斷,小隊成員……除一人確認犧牲青龍),其餘全部列為‘失蹤’或‘ia’戰鬥中失蹤)。”
“現場遺留痕跡經過反複分析,確認存在第三方勢力介入的跡象,高度懷疑……有內部高級彆人員泄密。”
“內部叛徒……”通訊器那頭,經過處理的電子音“燭龍”重複了一遍,聽不出情緒,但房間內的氣壓仿佛更低了些。
“是。”林婉兒肯定道,“這是導致龍魂小隊幾乎全軍覆沒的關鍵原因。”
她切換畫麵,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極其模糊的、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側影截圖,以及一個代號。
“‘影子’。”林婉兒指著那個代號,“確認是龍魂小隊核心成員之一,代號‘影子’,專精潛伏、偵察與反偵察。根據現有情報分析,他極有可能是那場災難中,除閻羅秦牧之外,唯一的幸存者。”
“但目前行蹤成謎,無法定位。我們推測,他可能一直潛伏在暗處,默默關注並守護著失憶的秦牧。”
屏幕上滾動著關於“影子”寥寥無幾的信息,神秘而強大。
“燭龍”沉默了片刻,電子音再次響起:“秦牧目前的狀況評估。”
林婉兒切換回實時監控畫麵經過授權,僅在彆墅外圍及特定非隱私公共區域),畫麵中,秦牧正坐在彆墅陽光房的地毯上,麵前擺著那個複雜的立體拚圖,他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江月月坐在他旁邊的懶人沙發裡,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似乎在處理郵件,但目光不時溫柔地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
偶爾,她會伸手遞過去一小瓣剝好的橘子,秦牧會很自然地低頭從她指尖叼走,然後對她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帶著依賴和喜悅的笑容。
陽光透過玻璃頂棚灑下,將兩人籠罩在溫暖的光暈裡,畫麵溫馨得不真實。
與屏幕上那些代表著血腥、背叛和失蹤的冰冷文字形成了最為殘酷,也最為極致的反差。
“目標秦牧,目前精神狀態穩定,對江月月女士依賴性強,信任度極高。”林婉兒彙報著,看著畫麵中秦牧那純淨的眼神,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柔和,
“其失憶症狀未見明顯好轉,但部分深層本能開始無意識蘇醒,包括但不限於:超強觀察力、環境安全評估能力、格鬥反擊本能、藥物配伍知識以及電子設備操作優化能力等。”
“其展現出的潛力與價值,遠超我們最初預估。”
她回想起秦牧輕易指出手機程序冗餘代碼,以及精準找出公司安保漏洞的情景,心中依舊震撼。
“江月月女士態度明確,從最初的過度保護,轉變為嘗試接納並引導秦牧的能力,意圖並肩作戰。她是我們與秦牧之間最穩固、也是最有效的橋梁。”
“燭龍”再次沉默,似乎在消化這些信息,評估著其中的分量和風險。
過了足足一分鐘,那冰冷的電子音才重新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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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已了解。”
“林婉兒,你的任務優先級不變:確保秦牧與江月月的絕對安全。”
“同時,授權你嘗試在不刺激秦牧、不引發其精神劇烈波動的前提下,采用溫和方式,逐步引導其記憶恢複。”
“手段不限,但必須謹慎,以穩定為第一要務。”
“他的存在,他腦中所知的信息,以及他本身所具備的能力,對於厘清‘天水’事件真相,清除內部隱患,應對‘科俄斯’組織的持續威脅,具有無可估量的戰略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