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後,陽光透過書房的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明暗暗的光帶。
空氣裡漂浮著細微的塵埃,安靜而慵懶。
江月月靠在書桌後的皮質轉椅裡,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連日的神經緊繃,加上昨晚與秦牧在陽台那場深入坦誠的談話,似乎耗去了她不少心力,此刻在溫暖安靜的午後,疲憊悄然襲來。
她麵前攤開著一份未看完的並購案文件,手邊的咖啡已經涼透。
秦牧原本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翻著一本帶彩色插圖的《世界奇觀》,目光卻時不時飄向熟睡的江月月。
看到她即使在睡夢中,眉心也微微蹙著,他放下書,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他先是拿起沙發上疊放的薄毯,極其小心地蓋在她身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生怕驚醒她。
然後,他的目光被她麵前那台處於休眠狀態的筆記本電腦吸引了。
黑色的機身,線條流暢,屏幕暗著,倒映出他有些好奇的臉龐。
電腦……
這個東西,他似乎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比魔方、拚圖更熟悉。
一種源自指尖的、想要觸碰和操作的衝動,悄然浮現。
他看了一眼呼吸均勻、睡得正沉的江月月,猶豫了一下。
月月在睡覺,不能打擾。
但是……就看一眼?
他像個對未知充滿好奇的孩子,又帶著某種被本能驅使的衝動,伸出修長的手指,極輕地在觸摸板上點了一下。
屏幕亮起,顯示出需要密碼的登錄界麵。
秦牧看著那個密碼輸入框,眼神專注起來。
他沒有試圖去猜密碼,那是不對的。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鍵盤上方虛點著,腦海中似乎有一些模糊的、關於繞過某些安全驗證的碎片閃過,快得抓不住。
他甩了甩頭,摒棄了那些不明所以的念頭。
他的目光落在電腦旁邊,江月月隨意放著的一個u盤上。
那是她之前從公司帶回來,準備拷貝一些資料用的。
秦牧拿起u盤,看了看,又看了看電腦,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他記得月月之前好像說過,電腦有點卡?
他能不能……幫月月讓它變快一點?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雀躍。
他小心翼翼地拔掉電源線動作熟練得讓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將筆記本電腦連同u盤一起,拿到了旁邊的地毯上,自己則盤腿坐下,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玩具。
他再次點亮屏幕,依舊停留在密碼界麵。
但他沒有糾結於此,而是仔細觀察著電腦的啟動引導過程,聽著風扇極其細微的聲響。
然後,他拿起那個u盤,在手裡擺弄了幾下,不知怎麼操作的,竟然從u盤金屬接口的某個極其隱蔽的凹槽裡,彈出了一個微型的、仿佛一次性使用的物理密鑰。
他將這個微型密鑰連接到了電腦一個特殊的usb接口上這個接口通常被外殼遮擋,普通用戶根本不會注意到)。
電腦屏幕閃爍了一下,竟然跳過了密碼界麵,直接進入了一個極其簡化的底層診斷和維護模式!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仿佛他曾經做過無數次。
秦牧的眼睛亮了起來,仿佛進入了屬於自己的領域。
他看不懂那些複雜的代碼和日誌,但他的手指仿佛擁有自己的記憶,在鍵盤上快速而精準地敲擊著,調出一個個普通人根本不會接觸到的係統底層界麵。
他“看”到了一些隱藏在係統深處、偽裝成正常文件的“小蟲子”木馬病毒),它們潛伏著,竊取著數據,拖慢著係統。
他覺得這些“小蟲子”很討厭,會偷走月月重要的東西。
於是,他用一種近乎本能的方式,編寫了幾條簡潔到極致、效率卻高得可怕的指令,如同精準的手術刀,將那些“小蟲子”連同它們的隱藏據點,徹底清除、粉碎。
接著,他又“感覺”到係統運行的道路代碼邏輯)有些地方繞了遠路,有些地方堆滿了不必要的“石頭”冗餘代碼)。
他歪著頭想了想,開始動手“清理”和“優化”。
他的操作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編程規範,更像是憑借一種對效率和邏輯的極致直覺,在重新梳理和構建。
他做得極其專注,眼神銳利,嘴角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解決難題後的愉悅。
完全沉浸其中,忘記了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江月月被窗外一聲鳥鳴驚醒。
她揉了揉眼睛,意識逐漸回籠,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毯子,心裡一暖。
是秦牧給她蓋的。
她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沙發,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