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誇獎,秦牧嘴角滿足地彎了彎。
枕著她的膝蓋,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綿長,似乎快要睡著了。
然而。
就在江月月以為他已經睡著,準備拿過旁邊的毯子給他蓋上時。
秦牧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在瞬間,褪去了所有的懵懂和依賴。
變得如同浸過寒潭的黑色琉璃,冰冷,銳利,深不見底。
裡麵翻湧著一種江月月從未見過的、極其複雜的情緒。
有隱忍的憤怒,有淩厲的殺意,還有一絲……仿佛跨越了漫長時光的、沉重的疲憊。
這眼神轉瞬即逝。
快得讓江月月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輕輕推開江月月的手,沉默地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工作室。
腳步沉穩,背影挺拔,帶著一種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內斂而危險的氣息。
江月月怔怔地看著他關上門,心頭莫名地一悸。
她忽然想起,之前林婉兒提到過,秦牧在獨處時,偶爾會流露出一些不屬於“失憶贅婿”的神態。
難道……
她壓下心中的疑慮,沒有跟進去。
她知道,他需要自己的空間。
就像猛獸在發動攻擊前,也需要獨自舔舐爪牙,積蓄力量。
……
工作室裡,沒有開主燈。
隻有工作台上一盞孤零零的台燈,散發著冷白的光暈。
秦牧站在工作台前。
台麵上,攤放著幾張他之前無意識畫下的、線條混亂的草圖。
有斷裂的龍紋,有模糊的雪山地形,有那個特殊的齒輪結構……
還有,那枚他從夜色賭場那裡“撿”來、印有c.s.組織蛇形標誌的冰冷籌碼。
以及……那枚布滿戰火痕跡、刻有模糊龍紋的破碎身份牌。
他伸出手,拿起那枚身份牌。
指尖緩緩拂過上麵凹凸不平的刻痕和焦黑的灼燒印記。
冰冷的金屬觸感,卻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而專注。
不再是平日裡的茫然,也不是剛才那一閃而逝的複雜。
而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審視著獵物弱點的……獵人的眼神。
他拿起一塊柔軟的麂皮,蘸取了一點特製的保養油。
開始極其緩慢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那枚身份牌。
動作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某種古老的儀式感。
仿佛在擦拭的,不是一件死物。
而是一段被塵封的、沾滿血與火的過往。
和一個……即將蘇醒的……靈魂。
窗外,夜色濃重如墨。
城市的霓虹在遠處閃爍,勾勒出繁華而虛偽的輪廓。
彆墅內,燈光溫暖。
江月月拿起母親白天送來的那個保溫桶,走進廚房。
她打開蓋子,裡麵是燉得軟爛的藥材和雞肉,散發著濃鬱的藥香。
她盯著那桶湯,眼神複雜。
母親那張緊張、愧疚、又帶著探究的臉,再次浮現在眼前。
那些可疑的資金流向……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湯倒進了水槽。
按下開關,水流聲嘩嘩作響,衝散了那看似滋補的湯汁,也衝散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無論母親是否知情,是否參與,在真相大白之前,她不能再冒任何風險。
……
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林婉兒的安全屋內。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幾個不斷移動的紅色光點。
每個光點旁邊都標注著詳細的坐標、行動軌跡和人員編號。c小隊成員的實時位置。
他們如同幽靈般,在城市邊緣的幾個隱蔽據點之間穿梭,進行著最後的裝備檢查和戰術演練。
隻等那一道命令,便會化作最致命的利刃,撲向目標。
林婉兒坐在控製台前,眼神冷靜如冰。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取著沿途所有的交通監控和衛星畫麵。
計算著最佳的伏擊點和攔截路線。
“暗影小組已就位。”
通訊器裡,傳來一個低沉而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
是在處理涉及國家最高安全級彆的危機時才會啟動。
他們如同真正的影子,融入了更深的黑暗,無聲地守護在彆墅外圍,監視著一切風吹草動。
也在等待著,獵殺那些敢於靠近的……鬣狗。
網,已經撒下。
隻是這一次,撒網的人和自以為是的獵物,悄然調換了位置。
寧靜的彆墅,溫暖的燈光之下。
是暗流洶湧的殺機。
是即將到來的、席卷一切的風暴。
沉睡的龍,即將抬頭。
隱匿的閻羅,即將……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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