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數千公裡之外,某東南亞小國的一間密室內。
空氣潮濕悶熱,彌漫著草藥和某種腐敗物質的混合氣味。
一個皮膚黝黑、身形乾瘦,穿著色彩斑斕布裙的老嫗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麵前的一個黑色陶罐裡,原本微微蠕動的某種生物突然僵直,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化為一小撮灰燼。
老嫗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深刻的皺紋擠在一起,寫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她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被扼住了脖子。
“怎麼可能……我的‘靈’……被滅了?”
她培育並種下的“咒蠱”與她心神相連。
蠱蟲被強行拔除、毀滅的瞬間,她立刻就感應到了。
那種乾淨利落、毫無反抗餘地的湮滅方式,讓她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對方用的絕不是普通手段。
她不敢怠慢,顫巍巍地拿起一個衛星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大洋彼岸,一座摩天大樓的頂層辦公室。
這裡與那間東南亞密室判若兩個世界。
辦公室內冷氣充足,裝修金磚鋪地,玉石築牆,極儘奢華。
“諾亞生命”亞太區總裁維克多,一個金發碧眼、穿著定製西裝、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正悠閒地品著一杯紅酒。
電話響起。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加密線路,來自那個南洋巫婆。
他微微皺眉,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老嫗帶著驚恐和口音的、磕磕絆絆的英語。
“維克多先生……失……失敗了……”
“種在鐘家女孩身上的‘靈’,剛剛……被毀了!”
維克多搖晃酒杯的動作頓住了。
臉上的悠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鷙。
“被毀了?說清楚點。”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是……是被一種非常強大、非常古老的力量強行拔除並毀滅的。”
老嫗的聲音還在發抖,“我甚至沒能感受到多少掙紮的過程……對方的手段,完全克製了我的‘靈’……太可怕了……”
維克多的眉頭緊緊鎖起。
鐘青山那個老家夥,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能人?
為了滲透和控製鐘家這條線,他們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找到機會在那個交流會上對鐘悅下手。
這種“咒蠱”隱秘而歹毒,現代醫學幾乎不可能檢測出來,更彆說破解。
本以為萬無一失。
沒想到,這才幾天,就被人給破了?
“知道是誰做的嗎?”
維克多沉聲問道。
“不……不知道具體是誰。”老嫗惶恐地回答,“但‘靈’被毀滅前最後傳來的模糊感應……位置就在鐘家的宅邸。”
維克多沉默了幾秒。
“廢物。”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眼神閃爍不定。
計劃被打亂了。
鐘青山這條線暫時不能動了。
他按下內部通訊器。
“安娜,進來一下。”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位身材火辣、穿著職業套裙、表情冷漠的亞裔女秘書走了進來。
“總裁。”
“去查。”維克多命令道,“重點查一下,今天,尤其是傍晚到入夜這段時間,有哪些陌生人進出過鐘青山的住處。”
“特彆是……醫生,或者看起來像醫生的人。”
“我要知道是誰壞了我的事。”
安娜麵無表情地點頭。
“是,總裁。”
她的效率極高。
不到一個小時,一份初步的報告就放在了維克多的辦公桌上。
“根據我們有限的監控點和一些渠道反饋,今天傍晚,確實有一輛掛著普通牌照,但經過特殊防彈改裝的黑色轎車進入了鐘家所在區域。”
“由於鐘家附近的安保級彆很高,我們的人無法靠得太近,沒能拍到車內人員的清晰照片。”
“但是,通過車輛離開後的軌跡回溯和交叉比對,我們發現這輛車最終駛入了位於‘柳蔭巷’的一個獨棟院落。”
安娜語氣平板地彙報著。
“柳蔭巷?”維克多手指敲著桌麵,“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舊街巷。”安娜調出了相關資料,“那個院落最近新掛上了一塊牌匾,名叫‘九針局’。”
“根據初步調查,‘九針局’是一家新開業不久的私人中醫診所。”
“主人名叫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