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第二十七屆國際生物醫學前沿論壇,正在這裡隆重舉行。
會場內座無虛席。
西裝革履的學者、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各大醫藥企業的代表、還有來自全球各地的媒體記者。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精英雲集的嚴肅和矜持。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正顯示著當前發言者的資料。
凱爾博士。
“諾亞生命”首席科學家。
頭頂著一連串耀眼的學術頭銜和榮譽。
他站在演講台前,調整了一下麥克風,金絲眼鏡後的眼神,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自信。
他的報告主題,原本是關於神經退行性疾病的最新研究進展。
但進行到一半時,他話鋒突然一轉。
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惋惜和嘲諷的笑容。
“在追求科學真理的道路上,我們總是會遇到一些……令人遺憾的乾擾。”
“比如,近年來,在某些地區,一種被稱為‘古脈術’的古老巫術,披著醫學的外衣,重新開始流行。”
會場裡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不少來自西方的學者露出了感興趣,或者是不以為然的表情。
凱爾博士身後的ppt翻頁。
出現了模糊的、經過刻意醜化的,關於針灸、氣功等傳統療法的圖片。
旁邊還用醒目的紅色字體標注著:“未經科學驗證”、“安慰劑效應”、“潛在風險未知”。
“據我所知,甚至有企業,試圖將這種基於‘氣’、‘經絡’等虛無縹緲概念的巫術,與現代電子設備結合。”
“宣稱可以治療ptsd,提升認知能力。”
“這無疑是對現代醫學的褻瀆,是對公眾健康的極端不負責任!”
他的聲音慷慨激昂,充滿了正義的批判感。
“科學,需要的是可重複的實驗數據,是清晰的分子機製,是經得起推敲的邏輯鏈條!”
“而不是什麼神秘的‘手感’,什麼玄乎的‘氣感’!”
“這根本就是中世紀巫醫的騙局,是時候揭開它的偽科學麵目了!”
台下。
來自國內的幾位專家,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
郭教授更是氣得胡子都在抖,差點就要站起來反駁。
但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這是國際場合,需要講究策略和證據。
就在凱爾博士意氣風發,感覺自己即將用“科學”的利劍,將那個遠在東方的對手釘在恥辱柱上時。
論壇的主持人,一位德高望重的瑞典老教授,走上了台。
他在凱爾博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凱爾博士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複了那種矜持的傲慢,甚至帶著點期待。
主持人對著全場說道:
“各位,我們很榮幸地邀請到了一位特殊的連線嘉賓。”
“正是凱爾博士剛才提到的,‘古脈術’的當代傳承者,也是‘牧月科技’的首席技術顧問,秦牧,秦先生。”
“他將通過遠程視頻的方式,與我們進行一場簡短的交流。”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正主來了!
而且是在這種被公開質疑、幾乎是指著鼻子罵“巫術”的關頭!
巨大的屏幕一側,分出了一個視頻窗口。
秦牧的身影出現在畫麵裡。
背景似乎是他在海月灣彆墅的書房。
簡潔,乾淨。
他穿著很普通的家居服,神情平靜,甚至有點……沒睡醒的慵懶。
與台下西裝革履、群情激奮的學者們,形成了極其詭異的反差。
他好像根本沒聽到剛才凱爾博士那番激烈的批判。
主持人簡單介紹後,將話語權交給了秦牧。
按照流程,秦牧可以進行一個簡短的陳述。
但秦牧卻對著鏡頭,淡淡地開口了。
“理論爭論,沒有意義。”
他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愣住了。
“看病,靠的是治好病人。”
“不是靠嗓門大。”
他的目光,平靜地穿過屏幕,掃過全場。
最後,落在了凱爾博士身上。
“你剛才說,古脈術是巫術,是騙局。”
“可以。”
“那我們,現場看個病人,如何?”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騷動。
現場診斷?
在這種國際頂尖的學術論壇上?
太兒戲了吧!
凱爾博士更是嗤笑出聲,用英語大聲說道:
“秦先生,這裡是嚴肅的科學殿堂,不是你們東方的街頭診所!病人也不是你找來的演員!”
秦牧沒理他,直接對主持人說:
“就從現場,隨機找一位。”
“你們認為的,現代醫學暫時無法明確診斷,或者治療效果不佳的患者。”
“可以嗎?”
主持人有些猶豫,但看了看台下幾位核心組委會成員,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竟然點了點頭。
顯然,他們也對這個神秘的東方“神醫”充滿了好奇。
很快。
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白人男子,被工作人員推到了台上。
主持人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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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馬克先生,來自德國。”
“他患有一種極其罕見的進行性肌無力症,全球類似病例不足百例。”
“我們論壇的多位神經學專家都曾為他進行過會診,但目前……收效甚微。”
馬克先生看起來很瘦弱,臉色蒼白,眼神有些暗淡。
他努力想對鏡頭擠出一個微笑,但麵部肌肉似乎都不太聽使喚。
凱爾博士抱著胳膊,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看好戲的嘲諷。
他就不信,隔著屏幕,這個東方巫師能看出什麼花來。
秦牧通過視頻,靜靜地觀察著馬克。
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
不像是在看一個病人,更像是在……閱讀一本極其複雜的書籍。
會場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幾十秒後。
秦牧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