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戌時三刻,襄陽安撫使府邸後園。月上柳梢,假山池水映著廊下宮燈,將黃蓉的身影拉得斜長。她換了身藕荷色軟緞襦裙,未束腰帶,裙擺隨步履輕晃,鬢邊隻簪一支銀箔蝴蝶釵,素淨中透著幾分刻意拿捏的柔媚。)
十年未踏呂府,亭台樓閣的布局卻半點未忘。黃蓉足尖點過回廊欄杆,裙擺掃過階前青苔,連呼吸都壓得極輕——當年與郭靖夜探時留下的記憶如刻入骨,哪處廊柱後有暗哨,哪扇窗欞的插銷是虛掩,竟比桃花島的路徑還要熟稔。
繞過栽滿芭蕉的水榭,正廳的燭火從窗紙透出來,隱約映出個臃腫的人影。她伏在雕花窗沿,指尖蘸了點唾液輕觸窗紙,一個小圓孔赫然出現。
屋內熏著甜膩的龍涎香,呂文德正盤腿坐在鋪著虎皮的軟榻上,麵前矮桌擺著一壺喝了半的女兒紅,而他手中把玩的,竟是一幅裝裱精致的畫像。燭火跳動間,畫中少女眉眼彎彎,一身鵝黃衣裙立於桃花樹下,正是十年前尚未嫁人的自己。
“黃姑娘……黃姑娘……”呂文德喝得滿麵通紅,肥手在畫像上輕輕摩挲,聲音黏膩得像化不開的蜜糖,“十年了,本大人守著這襄陽城,守著這幅畫,你可算回來了……”
黃蓉心頭一陣惡寒,指尖卻不自覺收緊了窗沿。畫中少女身形纖細,哪及她如今生過郭芙後的豐盈體態?她刻意梳了低髻,連耳後碎發都未精心攏起——這在閨閣中是明晃晃的“離異待嫁”信號,隻盼這胖子能看懂。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輕叩窗欞,聲音褪去了刻意的怯懦,帶著幾分清冷:“呂大人,十年不見,彆來無恙?”
屋內的動靜驟然停住。呂文德猛地抬頭,醉眼朦朧地看向窗外,待看清黃蓉鬢邊的低髻與熟悉的眉眼,手裡的畫像“啪”地掉在地上。他踉蹌著撲到窗邊,猛地推開向外支起的木窗,肥臉漲得通紅,聲音發顫:“黃……黃姑娘?你怎麼會……”
黃蓉未動,隻揚聲道:“正門說話更方便些。”說罷轉身走向正廳大門,藕荷色裙擺隨腳步輕晃,未束腰帶的腰身更顯柔婉。呂文德這才回過神,忙不迭衝出去拉開門栓,眼睜睜看著她從正門款步而入。
“呂大人不必驚慌,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談筆交易。”黃蓉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的畫像,徑直落回他身上。
“交易?”呂文德酒意醒了大半,搓著手繞著她打轉,眼神在她低髻與豐盈身段間來回逡巡,喉結滾動著,“黃姑娘有話隻管說,隻要本官能辦到……”
“我要一所城內的隱秘宅院,”黃蓉打斷他,語氣乾脆,“越僻靜越好,不許任何人窺探。作為交換,我幫你守好襄陽城。”她指尖輕叩桌麵,“桃花島的奇門遁甲、行軍布陣的法子,我都能給你。蒙古人下次來犯,我保你城防無憂。”
呂文德眼睛亮了,卻故意拖長了調子:“守城?黃姑娘一個女子……”話未說完,目光已黏在她柔媚的眉眼間,當年夜探時的機敏果敢與此刻的溫婉模樣在他腦中重疊。
黃蓉何等精明,當即垂下眼簾,露出半分示弱的模樣:“我如今孤身一人,隻求個安身之處。至於其他……”她抬眼看向他,眸光流轉間帶著若有似無的鉤子,“呂大人待我三分信重,我自然也會投桃報李。”
呂文德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他猛地拍案:“好!就依你!”肥手在桌上一拍,“城裡就有處竹林彆院,離這兒不遠,清靜得很!現成就能住人!我這就帶你去看!”說罷揚聲喚人,“備馬!再把府裡的軟轎抬出來!”
下人領命而去,呂文德陪著笑搓手:“黃姑娘彆嫌簡陋,那轎子……府裡許久沒女眷,怕是蒙了些灰,我讓他們趕緊擦拭乾淨。”
黃蓉微微頷首,起身理了理裙擺:“不必費神,有勞大人帶路便是。”她刻意避開他越靠越近的身子,語氣淡然,“我不喜張揚,江湖中知曉我來襄陽的,至今隻有一人。這宅院的事,還望大人守口如瓶。”
呂文德忙不迭點頭,看著她轉身的背影,目光黏在那搖曳的裙擺上,舔了舔嘴唇:“放心!本大人辦事,最是穩妥!”
兩人踏著廊下宮燈的光暈向外走去,呂文德一路絮絮叨叨說著竹林彆院的景致,黃蓉隻偶爾應一聲,指尖卻在袖中輕輕蜷起——這盤棋的棋盤,總算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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