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襄陽竹林彆院。風又起,竹影晃得人心亂,石桌上的桂花糖糕還冒著餘溫,李莫愁的身影就出現在院門口,月白棉裙沾了點塵土,顯然是跟了一路,此刻臉上帶著幾分局促,又藏著些刻意的鎮定。)
“郭夫人。”李莫愁邁進院,先朝黃蓉欠了欠身,聲音比往日輕了許多,“我……是來給您道歉的。”
黃蓉挑了挑眉,沒說話,隻看著她——她早察覺院外有人,卻沒想到李莫愁會主動進來,還擺出這副姿態。郭靖站在一旁,手都不知往哪放,陝西藥鋪幫她如廁、一路換藥、共乘一馬的畫麵,像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裡轉,臉瞬間紅了大半。
“嘉興那夜,是我不懂事,不該賴在隔壁,攪了你們的清靜。”李莫愁垂著眼,指尖攥著裙角,語氣儘量放軟,“我跟著郭大俠,真的隻是想贖罪,從前造了太多殺孽,見你們是難得的神仙眷侶,不想因為我散了……我對郭大俠,沒有半分非分之想。”
這話出口,黃蓉心裡就笑了——她哪看不出李莫愁眼底的癡意?那藏在“贖罪”背後的心意,比襄陽的陽光還直白。可她沒點破,隻端起石桌上的涼茶抿了口,餘光瞥見李莫愁悄悄瞟向郭靖的眼神,倒暗裡感歎:這赤練仙子,竟真的轉性了。
郭靖在一旁聽得手心冒汗,他怎會不知李莫愁的心意?陝西藥鋪裡,她傷口迸裂動彈不得,連如廁都要他幫忙時的窘迫;從陝西到襄陽,一路幫她換藥時她紅透的耳根;過漢江時,她突然問“我和黃蓉誰美”時的期待……這些細節,他都記著,卻從來不敢接話,隻能裝傻岔開。
“李姑娘,”郭靖硬著頭皮開口,“你彆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真心贖罪……”
“郭大俠不必為我辯解。”李莫愁打斷他,抬眼時眼底閃過絲落寞,卻又很快壓下去,“郭夫人冰雪聰明,我心裡想什麼,您大抵能看透。隻是我真的不想,讓你們因為我生分——我見過太多離散,你們這樣的情投意合琴瑟和鳴,太難得。”
黃蓉放下茶盞,終於開口,語氣裡沒了先前的冷意,倒多了幾分通透:“你既道歉,我便接著。隻是李姑娘,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滿,心裡的念想,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她沒點破“癡情”二字,卻也沒再揪著過往不放——看李莫愁這半年的轉變,看她對郭靖那份藏不住的在意,倒讓她想起從前的自己,也是這般不管不顧。
李莫愁身子一僵,顯然沒料到黃蓉會說得這麼直白,臉瞬間白了幾分,卻也沒再辯解——她知道,自己的違心話,在黃蓉麵前根本站不住腳。郭靖站在中間,急得額頭都冒了汗,想替李莫愁說句什麼,又怕惹黃蓉不快,隻能乾巴巴地站著。
風穿竹林,沙沙聲蓋過了片刻的沉默。黃蓉看著李莫愁眼底的失落,又看了看郭靖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裡忽然軟了些——這世間癡人,原也不止她一個。她指了指石桌上的糖糕:“既然來了,就坐會兒吧,嘗嘗這糖糕,還是西街的老味道。當年我跟靖哥哥第一次守襄陽,總纏著靖哥哥去買,如今吃著,倒還能想起那時的光景。”
見李莫愁沒動,黃蓉又拿起一塊遞過去,語氣鬆快了些:“彆拘謹,你幫靖哥哥尋我、替他想辦法,這份心意,我記著。隻是往後不必總把‘贖罪’掛在嘴邊,人活著,總得為自己多想想——你對他的好,他不是看不見,隻是笨,轉不過彎罷了。”
這話既點破了李莫愁的心思,又沒讓她難堪,李莫愁愣了愣,隨即明白黃蓉這是鬆了口,接過糖糕的手都有些發顫,眼眶微微泛紅,卻隻低聲說了句“謝郭夫人”,餘光瞟著郭靖,眼底的癡意,終究還是沒藏住。郭靖在一旁聽得愣了神,看著黃蓉遞糖糕的模樣,又看看李莫愁泛紅的眼,心裡忽然湧上股說不清的暖意——好像這竹院裡的風,都沒那麼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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