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襄陽竹林彆院。李莫愁的身影剛消失在竹影外,風便卷著竹香漫進院,石桌上的桂花糖糕餘溫漸散。黃蓉收回目光,指尖在微涼的石麵上輕輕敲著,看向還僵在原地的郭靖,語氣裡藏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她走了,你倒說說,這半年跟她一路,都發生了些什麼?”)
郭靖本就不是能藏事的性子,被她一問,瞬間慌了神,搓著粗糙的手掌,一五一十道:“在陝西尋你時,馬突然驚了,她險些墜馬,我伸手一拉,倒把她肩頭舊傷扯得迸裂了——之後她手動不了,如廁是我幫著解的衣服,洗頭也得搭把手。張大夫說姑娘家愛美,怕留疤,特意給她配了祛疤藥膏,也是我幫著塗的。”
“哦?”黃蓉挑眉,眼底掠過絲了然,“那她身上穿的月白棉裙,也是你去布莊挑的?”
“是……她傷著沒法出門,讓我選素淨些的料子。”郭靖老實點頭,又急忙補充細節,“從陝西來襄陽的路不好走,她身子沒完全恢複,我們隻能共乘一馬——她坐在前麵,頭發總掃到我手背,軟乎乎的。過漢江時,她還突然問我,她和你誰生得美……”
這話讓黃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沒什麼笑意:“她倒真敢問。”
郭靖沒聽出她語氣裡的波瀾,接著往下說:“她還說,傷是我打的,讓我陪她三個月,供她吃用,再教她幾招武功,算做補償。”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急忙添道,“對了,她洗頭時會把白綾拉緊,躺在上麵洗,說這樣不沾濕衣服——我到現在都沒琢磨透,她怎麼就能躺得穩,不掉下來……”話到此處,他猛地閉了嘴,耳尖連帶著臉頰瞬間紅透——偷瞄到的那抹春光,說什麼也不敢宣之於口,隻覺得當時指尖觸到的溫熱,到現在還留在心裡。
黃蓉哪會看不出他的窘迫,心裡早已明鏡似的。她沉默片刻,指尖慢慢捏緊帕子,語氣忽然沉了下來:“靖哥哥,你想複合,再跟我好,我不反對。但複婚,絕無可能。”
郭靖猛地抬頭,眼裡滿是錯愕,聲音都發緊:“為什麼?”
“嘉興那夜的刺太深了,就算拔出來,也留著疤。”黃蓉聲音發顫,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你我都清楚,我們之間,回不到從前了。”她朝院外望了一眼,想起李莫愁方才道歉時的模樣,又道,“現成的‘郭夫人’繼任者,不就在眼前嗎?李莫愁對你的心思,你比誰都明白——她為你改性子,幫你想辦法尋我,連蒙古路上的妥帖安排,都有她的主意。”
“我不同意!”郭靖急得往前邁了兩步,粗聲反駁,“我心裡隻有你,怎麼能娶她?”他想起陝西藥鋪幫她換藥時的窘迫、共乘一馬時的貼近,心裡滿是愧疚,可不知為何,李莫愁紅透耳根的模樣、問“誰美”時的期待眼神,也總在腦子裡打轉,讓他連反駁都透著點虛。
“不同意?”黃蓉看著他,眼底閃過絲失望,“那你想怎樣?既不跟我複婚,又不娶她,就這麼拖著?我把話撂在這:要複合可以,你得娶李莫愁——要麼,我們就徹底斷了,各走各的路,沒得談。”
郭靖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隻覺得心口發悶。他看著黃蓉決絕的眼神,又想起李莫愁方才告辭時,那句沒喊完的“郭大……”和換成“郭大俠”時的落寞,連帶著她“先回客棧”的話裡藏著的試探,心裡更是亂成一團。風再次穿過竹林,沙沙聲像極了低聲歎息,石桌上的桂花糖糕早已涼透,恰似兩人之間這段難續的舊情,再找不回當初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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