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郭府水榭旁的柳蔭下,辰時的日光溫柔地裹著枝葉,連風都帶著初夏的暖意。自打那日水榭引蜂後,小龍女便將撫琴練陣的時辰定在了每日清晨,石桌上的沉水香換了清淡的桂花露,簷下的野蜂也似摸清了規律,每日準時來赴這場“琴音之約”。)
今日琴音剛起,小龍女便覺簷下的蜂群比往日更規整些——領頭的幾隻黑背野蜂不再像從前那般急躁,竟能跟著琴音的節奏緩緩盤旋,身後的蜂群雖仍有散亂,卻也比前幾日多了幾分默契。她指尖輕挑,琴音陡然轉急,像是一道無形的指令,領頭的野蜂立刻振翅,帶著半數蜂群往東側飛去,剩下的則留在原地,雖未完全達成“分陣”的預想,卻也讓她眼底泛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一曲終了,她正低頭調試琴弦,忽聞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轉頭望去,隻見郭靖手裡捧著個半大的木盒,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簷下還未散去的蜂群。他走到石桌旁,將木盒輕輕放在桌上,憨笑著撓了撓頭:“龍兒,這幾日看你總對著蜂群琢磨,我便想著做個東西給你。”
小龍女好奇地抬眸,目光落在木盒上——那是個四方的木盒,邊角打磨得光滑圓潤,盒壁上鑽了數十個細密均勻的小孔,盒蓋邊緣還嵌著一圈柔軟的竹絲,既透氣又能防蜂群受凍。郭靖伸手將木盒打開,裡麵鋪著乾燥的稻草,還放著一小塊沾了蜜的麥餅,顯然是特意為野蜂準備的。
“這是蜂箱,”郭靖指著木盒解釋,“我問過城外養蜂的老伯,說蜂群有了固定的窩,便會更聽使喚。你若覺得合適,咱們便把它掛在水榭簷下,往後這些野蜂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他說著,眼神裡帶著幾分期待,像是怕小龍女不滿意自己的手藝。
小龍女指尖輕輕碰了碰蜂箱的木壁,觸感溫潤,能清晰感受到每一處木紋都經過精心打磨。她轉頭望向簷下的野蜂,隻見幾隻膽大的已落在蜂箱的小孔旁,試探著往裡探了探,竟真有兩隻鑽了進去。她收回目光,看向郭靖,語氣比往日柔和幾分:“多謝郭大哥,這蜂箱很好。”
郭靖見她喜歡,臉上的笑意更濃,立刻擼起袖子:“那我現在就把它掛起來!選個向陽的位置,蜂群住著也暖和。”他說著便找了根結實的麻繩,小心翼翼地將蜂箱綁在水榭簷下的橫梁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擺弄易碎的瓷器,生怕碰壞了自己親手做的蜂箱。
待蜂箱固定好,簷下的野蜂漸漸圍了過來,越來越多的蜂兒鑽進小孔,原本喧鬨的蜂鳴也變得溫和起來。小龍女重新坐下,指尖輕撥琴弦,清越的琴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鑽進蜂箱的野蜂竟有幾隻飛了出來,跟著琴音緩緩盤旋,連節奏都比往日精準了幾分——有的跟著高音往上飛,有的隨著低音往下落,竟真的擺出了幾分“隨音而動”的模樣。
郭靖站在一旁看得真切,眼中滿是讚歎,忍不住開口:“龍兒,你這本事可真厲害!尋常人見了蜂群躲都來不及,你卻能憑著琴音指揮它們,連養蜂的老伯都未必有這能耐。如今有了蜂箱,往後這些蜂兒定能更聽你的話,說不定再過些日子,真能練出像古墓玉蜂那樣整齊的陣法!”他語氣裡滿是由衷的誇讚,連眼神都亮了幾分,全然不掩對小龍女這份獨特本事的敬佩。
兩人隻顧著看蜂群隨琴音起舞,卻沒留意水榭外的回廊下,李莫愁正站在柳蔭裡,手裡捏著的繡花針無意識地戳著帕子——她今早本想來尋小龍女說話,卻見郭靖與小龍女並肩站在簷下,一個撫琴引蜂,一個含笑看顧,連日光落在兩人身上的模樣,都透著股說不出的融洽。她悄悄退了回去,指尖劃過帕子上未繡完的蘭草,心裡竟莫名泛起一絲澀意,可這份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待她轉身回房時,已重新換上了往日的從容笑意,隻留下回廊欄杆上一片被風吹落的柳葉,似在無聲記錄方才那一幕。而水榭中的郭靖與小龍女,對此毫不知情,仍沉浸在蜂群與琴音的默契裡,全然未覺自己已成了他人眼中的一道風景,正應了那句“一事不顯,兩事留痕,轂中人懵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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