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樣獎勵,每一樣都極為實用。
顧昭將戰場上的十幾具百夷屍體一一“檢查”完畢,又收獲了十幾點武勳精粹。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每一次汲取後,都發生著微不可查的變化,變得更強健,更敏銳。
“顧昭。”
錢德勝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水囊。
“歇會兒吧。弟兄們的傷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錢大哥。”顧昭接過水囊,灌了一口,喉嚨裡的火辣感才消減了些。
“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錢德勝坐在他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這身手,可不像是個讀書人能有的。”
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觸及顧昭的隱秘。
“家道中落前,跟一個老家將學過幾年粗淺功夫。”顧昭早就想好了說辭,半真半假的回答。“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許多官宦之家都會聘請武師教導子弟,算不上什麼秘密。
錢德勝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他拍了拍顧昭的肩膀,鄭重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今天這條命,是兄弟們欠你的。以後在隊裡,誰敢找你麻煩,先問我錢德勝的拳頭。”
他雖然隻是個伍長,但在罪兵中威望頗高。他這句話,等於是給了顧昭一個承諾。
“錢大哥言重了。我們都是袍澤,理應同生共死。”顧昭誠懇的說道。
錢德勝哈哈一笑,眼中的欣賞更濃。
他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幸存的弟兄們,臉色又沉了下來。
“弟兄們,我們傷亡慘重,此地不宜久留。百夷的人隨時可能回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伍長,我們往哪兒走?還回衛所嗎?”一個士兵問道。
“回衛所?”錢德勝冷笑一聲,“楊威那狗東西巴不得我們死在外麵。現在回去,萬一他再給我們派個什麼九死一生的任務怎麼辦?”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深山老林裡吧。”
眾人一陣沉默。他們是罪兵,逃離衛所就是逃兵,抓回去是死罪。可留下,也是死路一條。
顧昭看著眾人臉上的絕望,緩緩開口:“我們不能回去,但也不能亂闖。”
他站起身,走到一具看起來像是百夷小頭目的屍體旁,從其腰間解下一個獸皮袋,又將其那把做工稍顯精良的彎刀抽了出來。
“這把刀不錯。”顧昭掂了掂,然後看向錢德勝。“錢大哥,你看。這些百夷人身上,除了毒箭,幾乎沒什麼補給。說明他們的部落離這裡不遠。我們現在往回走,正好和他們可能派出的援兵撞上。”
“你的意思是?”錢德勝眉頭一挑。
“反其道而行之。”顧昭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我們不退反進,繼續往峽穀深處走。找到一條隱蔽的路,繞個大圈,再從彆的方向返回衛所。這樣最安全。”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錢德勝沉思了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對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百夷的人肯定想不到我們敢往他們老巢方向摸。好小子,你這腦子,比刀子還快!”
“就這麼辦!”錢德勝”勝當機立斷,“所有人,帶上死去的弟兄,我們立刻出發!”
命令下達,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顧昭趁人不注意,將那把繳獲的百夷彎刀扔掉,意念一動,將儲物空間裡的“百煉佩刀”取了出來。
這把刀的樣式與明軍製式佩刀相差不大,隻是刀身更長,更窄,閃爍著幽暗的寒光。他將刀插回刀鞘,動作自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刀,你是從那頭目身上拿的?”錢德勝眼尖,看到了顧昭換了刀。
“嗯,這把刀比我的那把強多了。”顧昭點頭承認。
“你小子運氣好。”錢德勝也沒多想,隻當他是繳獲了戰利品。
隊伍休整完畢,背著戰死同袍的屍體,在顧昭和錢德勝的帶領下,繼續朝著未知的峽穀深處走去。
霧氣越來越濃,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未知和凶險。
顧昭緊握著手中的百煉佩刀,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楊威,沈家……你們等著。等我走出這片大山,就是你們噩夢的開始。”
他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罪兵了。
手握利刃,身懷武勳圖錄,他的複仇之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