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深空回音·暗物質疑雲
主控艙內的黃色預警燈徹底熄滅時，舷窗外的火星輪廓正緩緩向後退去。淡紅色的大氣層在星光下泛著朦朧的光暈，沙塵暴形成的巨大漩渦如同星球表麵一道醜陋的疤痕，隨著星艦的加速逐漸縮小成一個模糊的紅點。樂樂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指尖在主控麵板上輕輕滑動，調出地球指揮中心的通訊隊列——屏幕上“等待反饋”的字樣已持續了12分鐘，比往常的平均響應時間多了近8分鐘。
“通訊崗位，再嘗試一次加密信道連接。”樂樂對著麥克風說道，目光掠過乘員艙狀態麵板，除了古麗還在培育艙監測菌網保護膜，其他崗位的成員都已回到各自座位，開始整理本次危機的應對報告。通訊艙的林默很快回複，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擾雜音：“已嘗試三次加密連接，信號傳輸速率隻有正常水平的30，數據包丟失率高達18，地球側的應答信號被某種未知乾擾源削弱了。”
“乾擾源？”樂樂皺起眉頭，調出星艦周邊100公裡的空間環境監測數據。屏幕上，電磁輻射強度穩定在0.02μt，宇宙射線通量也處於安全閾值內，除了遠處火星磁場的微弱波動，沒有任何異常的電磁乾擾跡象。“是自然乾擾還是……”她的話沒說完，阿木爾突然在導航艙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樂樂！星圖終端出現異常偏移！不是軌道偏差，是星圖本身的坐標在漂移！”
樂樂立即切換到導航界麵，原本精準標注著太陽係各大天體位置的星圖，此刻竟像被揉皺的紙一樣出現了細微的扭曲。木星的位置比標準星曆偏移了0.3角分，土星環的投影也出現了不規則的拉伸，最詭異的是，星艦自身的坐標標記旁，竟跳出一行從未見過的提示：“檢測到暗物質密度異常區域，空間坐標修正失敗”。
“暗物質密度異常？”小宇從能源艙探出頭，手裡還拿著超導線圈的溫度記錄板，“星艦的暗物質探測器不是隻有在穿越小行星帶時才會啟動嗎？怎麼會突然檢測到異常？”樂樂快速查看探測器狀態，發現暗物質探測模塊竟在15分鐘前被自動激活，實時監測數據顯示，星艦正處於一片暗物質密度為0.3gev3的區域——這個數值是星際空間平均密度的27倍，遠超探測器的常規監測範圍。
“林默，立即調取近1小時的通訊信號頻譜分析，看看乾擾信號的頻率特征是否與暗物質異常區域的空間波動頻率匹配。”樂樂的聲音重新變得緊繃，她突然意識到，地球指揮中心的通訊延遲或許不是偶然。林默的手指在頻譜分析儀上快速操作，30秒後，屏幕上出現兩條對比曲線：一條是通訊乾擾信號的頻率波動曲線，另一條是暗物質異常區域的空間波動曲線。兩條曲線的波峰和波穀竟完全重合，甚至連微小的雜波都如出一轍。
“完全匹配！”林默的聲音帶著震驚，“乾擾信號不是來自外部電磁源，而是暗物質密度異常導致的空間扭曲，這種扭曲會拉伸通訊信號的波長，導致數據包丟失和延遲！”這個結論讓主控艙瞬間陷入沉默——暗物質作為宇宙中不可見的神秘物質，此前隻在星係尺度的觀測中被證實存在，從未有過星艦在近地空間遭遇高密度暗物質區域的記錄，更彆提這種暗物質還會直接影響通訊和星圖坐標。
“阿木爾，計算暗物質異常區域的範圍和移動軌跡，判斷星艦是否會持續處於這個區域內。”樂樂打破沉默，手指在主控麵板上敲擊，啟動了星艦的備用導航係統——基於脈衝星信號的定位係統。阿木爾的額頭再次滲出汗水，星圖終端的坐標漂移越來越明顯，木星的偏移量已增至0.5角分，他不得不手動輸入脈衝星的標準坐標來修正星圖：“初步計算，暗物質異常區域是一個不規則的橢球體，長軸約800公裡，短軸約500公裡，星艦當前正以每秒12公裡的速度穿越這個區域，預計還需要40分鐘才能完全脫離。但詭異的是，這個區域的移動軌跡與星艦高度重合，像是在……跟隨星艦移動？”
“跟隨？”小宇的眼睛猛地睜大，“暗物質沒有質量嗎？不對，暗物質有質量，隻是不與電磁力相互作用，怎麼會跟隨星艦移動？難道是星艦的某種設備吸引了暗物質？”這個猜測讓所有人都看向能源艙的方向，小宇立即搖頭：“不可能！推進器用的是反物質湮滅動力，與暗物質沒有任何已知的相互作用，能源係統的所有參數都是正常的！”
就在這時，培育艙的古麗突然傳來緊急通訊，聲音比之前應對菌網共振時更顯慌亂：“樂樂！菌網的保護膜出現異常！表麵開始析出銀色的結晶，而且靈脈能量的頻率突然暴跌，從8.4赫茲降到了3.2赫茲！”樂樂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快速切換到培育艙的實時畫麵——屏幕上，原本透明的菌網保護膜上，密密麻麻地覆蓋著細小的銀色結晶，像是撒了一層碎鑽。淡紫色的菌網絲線不再舒展，而是蜷縮成一團，葉片表麵的熒光點變得黯淡，閃爍頻率慢得幾乎肉眼可見，根係區域的營養基質甚至出現了輕微的凝固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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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取樣分析銀色結晶的成分，同時監測靈脈能量的衰減速度！”樂樂對著麥克風下令，目光緊盯著生物監測麵板上的菌網活性數值——98.5的活性正以每分鐘1.2的速度下降，已跌至96.1。古麗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正用取樣器小心翼翼地刮下一點銀色結晶，放入便攜式分析儀：“取樣完成，分析儀正在檢測……成分出來了！是一種未知的暗物質粒子凝聚態！這種粒子能吸收靈脈能量的波動，導致菌網的能量傳遞效率下降！”
暗物質粒子凝聚態——這個聞所未聞的名詞讓主控艙的氣氛更加凝重。樂樂快速回憶“海衛一七號”的培育手冊，手冊中明確提到，菌網的靈脈能量本質是一種弱相互作用粒子的波動傳遞，而暗物質粒子同樣參與弱相互作用。“難道是暗物質異常區域的粒子穿透了培育艙的防護層，與菌網的靈脈能量發生了相互作用？”樂樂的猜測得到了古麗的印證，培育艙的輻射防護屏顯示，當前的暗物質粒子通量是正常水平的35倍，防護屏的屏蔽效率從99.9降至82，已無法完全阻擋暗物質粒子進入。
“小宇，能不能提升培育艙的防護屏功率？將暗物質粒子的屏蔽效率恢複到95以上。”樂樂問道，目光落在能源參數麵板上——應急能源儲備還有85，理論上足夠支撐防護屏的功率提升。小宇立即查看培育艙防護係統的能源供給線路：“防護屏的設計最大功率是當前的1.5倍，提升功率需要臨時從推進器冷卻係統分流20的能源。但這樣一來，超導線圈的冷卻速度會減慢，溫度可能會在脫離湍流區後再次回升，甚至超過9200k的安全上限。”
又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樂樂看著生物麵板上持續下降的菌網活性——已跌至94.8，如果靈脈能量繼續衰減，菌網可能會失去修複能力，之前的防護措施將前功儘棄；但如果分流能源提升防護屏功率，推進器的超導線圈可能會再次陷入過熱風險，而星艦還需要40分鐘才能脫離暗物質異常區域，這段時間內任何能源係統的故障都可能導致嚴重後果。
“古麗，靈脈能量衰減到多少會導致菌網徹底失去活性？保護膜的銀色結晶是否會繼續擴散？”樂樂快速問道，試圖找到折中方案。古麗的手指在分析儀上快速操作，屏幕上跳出菌網的能量耐受曲線：“根據模擬數據，靈脈能量頻率低於2.5赫茲時，菌網的活性會跌破90，進入不可逆的衰退階段；銀色結晶的擴散速度與暗物質粒子通量成正比，當前通量下，預計25分鐘後結晶會完全覆蓋菌網，徹底阻斷能量傳遞。”
樂樂的大腦飛速計算：星艦脫離暗物質區域需要40分鐘，菌網的不可逆衰退臨界點在25分鐘後，推進器冷卻係統分流20能源後，超導線圈的溫度回升速度會從每分鐘10k增至每分鐘18k，當前溫度是8800k，距離9200k的安全上限還有400k，理論上能支撐22分鐘——這個時間剛好比菌網的臨界點少3分鐘，意味著在菌網進入不可逆衰退前，推進器就會觸發過載保護。
“有沒有其他辦法？不依賴能源分流，就能減少暗物質粒子對菌網的影響？”樂樂看向古麗，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古麗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培育艙的應急物資中有一批“靈脈穩定劑”，這種藥劑原本是用於應對菌網能量波動的，雖然沒有針對暗物質粒子的實驗數據，但或許能增強菌網對能量吸收的抵抗能力。“靈脈穩定劑！我可以將穩定劑按照1200的比例稀釋後，通過霧化係統噴灑在菌網表麵，與之前的保護膜疊加，形成雙層防護。根據手冊記載，穩定劑能提升菌網的能量耐受閾值，或許能延緩暗物質粒子的吸收速度！”
“立即嘗試！同時計算穩定劑的有效作用時間，我需要知道能爭取到多久。”樂樂立即下令，古麗已經抓起靈脈穩定劑的儲備罐，快速擰開蓋子倒入稀釋容器。培育艙的霧化係統再次啟動，淡綠色的穩定劑霧滴與保護膜融合，形成一層淡青色的新防護層。幾分鐘後，生物監測麵板上的菌網活性衰減速度明顯放緩，從每分鐘1.2降至每分鐘0.5，靈脈能量頻率也穩定在3.0赫茲不再下跌。
“有效！”古麗的聲音帶著欣喜，“穩定劑形成的防護層能阻擋約30的暗物質粒子，菌網的能量吸收速度下降，活性衰減速度減慢！根據當前數據，菌網進入不可逆衰退階段的時間會推遲到55分鐘後，足夠支撐到星艦脫離暗物質區域！”這個消息讓樂樂鬆了口氣，她立即對小宇說：“暫時不需要分流能源，密切監測推進器的溫度和應急能源儲備，一旦菌網狀態出現反複，再考慮功率調整。”
就在主控艙的緊張氣氛稍有緩解時，通訊艙的林默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樂樂！收到地球指揮中心的反饋了！但不是常規的文字指令，是一段加密的語音信號，而且……信號裡夾雜著其他聲音！”樂樂立即切換到通訊界麵，林默按下播放鍵，主控艙內響起地球指揮中心負責人李教授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電流雜音：“星艦……注意……暗物質區域……不是自然形成……有未知……信號源……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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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說到一半突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詭異的低頻噪音，像是深海中鯨魚的鳴叫，又像是某種機械裝置的運轉聲。這段噪音持續了10秒後消失，通訊頻道重新陷入寂靜。林默臉色蒼白地說：“信號源定位顯示，這段低頻噪音不是來自地球，也不是來自火星，而是來自暗物質異常區域的中心位置！而且……這個信號源的移動軌跡與暗物質區域完全一致，也就是說，暗物質區域的移動是被這個信號源牽引的！”
“被牽引？”阿木爾的眼睛瞪得滾圓，他快速調整星圖終端的參數，將暗物質區域的中心位置標記出來，“如果信號源在牽引暗物質區域，那它的目標是什麼？是星艦嗎？暗物質區域的移動軌跡與星艦重合，難道是在追蹤我們？”這個猜測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在空曠的宇宙中，被一個未知的信號源和高密度暗物質區域追蹤，這種場景隻在科幻電影中出現過，如今卻真實地發生在他們身上。
樂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在主控麵板上快速操作，啟動了星艦的全頻段探測器，覆蓋從無線電波到伽馬射線的所有頻段，試圖捕捉更多來自未知信號源的信息。“阿木爾，計算未知信號源的精確坐標和移動速度，判斷它與星艦的相對位置變化；林默，分析那段低頻噪音的頻譜特征，看看是否能解析出規律，是否包含某種編碼信息；古麗，加強菌網的監測頻率，每2分鐘彙報一次狀態，暗物質區域的異常可能還會帶來其他影響；小宇，檢查能源係統的所有備用模塊，確保在緊急情況下能快速切換。”
一道道指令有條不紊地發出，各崗位的成員立即行動起來。阿木爾的星圖終端上，未知信號源的坐標逐漸清晰——它位於暗物質區域的幾何中心，距離星艦約300公裡，正以與星艦相同的速度同向移動，相對位置保持不變，就像一顆緊貼著星艦的“影子”。“樂樂，信號源的移動速度完全匹配星艦，相對速度為零，這絕對不是巧合！它在刻意保持與我們的距離，像是在……觀察我們？”
林默的頻譜分析也有了結果，那段低頻噪音的頻率範圍在1.21.8赫茲之間，呈現出嚴格的周期性波動，每個周期為13.7秒，這種規律性排除了自然天體產生的可能，明顯是人工信號。“頻率波動有固定規律，像是某種脈衝編碼，但我們沒有對應的解碼密鑰，無法解析具體內容。而且信號的強度在不斷增強，從最初的0.1μv增至現在的0.3μv，說明信號源可能在提升功率，或者在向我們靠近！”
“靠近？”樂樂的心猛地一緊，她看向舷窗，外麵隻有深邃的宇宙和零星的星光，沒有任何可見的天體或飛行器。全頻段探測器的監測數據顯示，除了那段低頻信號，沒有任何其他的電磁輻射或能量信號，這意味著未知信號源可能是一個完全隱形的物體，或者是一種人類尚未認知的技術裝置。
就在這時，培育艙的古麗傳來新的報告，聲音帶著一絲困惑：“樂樂！菌網的靈脈能量頻率突然出現波動，與那段低頻噪音的頻率完全同步！而且銀色結晶的擴散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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