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軟床上。
兩道清淺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
陸寧溪疲憊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花房,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身下是一張綿軟舒適的大床。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她能感受到紗布裹住傷口的緊實感。
看著天花板的精致裝修,陸寧溪猜到,這是給客人臨時過夜用的房間。
床邊坐著的男人撐著額頭,眼皮闔在一起,睡顏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陸寧溪清醒,看見的第一個人,還是封呈衍。
上天其實很不公平,好看的臉和最好的家世,這個男人都有。他身上有著讓人羨慕的一切,卻長了一顆令人厭惡的黑心。
陸寧溪不舒服,略微動了動,他就醒了。
封呈衍視線一瞬間就變得清明,“終於醒了?”
眸光落在她臉上,對視的一瞬,他便看見了毫不隱藏的恨。
他忍不住譏諷的笑了,“我對你手下留情,你恨我?”
她對陸菲儀做的那些事,早夠她死一萬次,可他還是手軟了。
“不然呢?我還要感謝你跟柳菲儀對我做的那些齷齪事?”
不知道是這幾天休息不夠,還是真的恨過了頭,陸寧溪現在的眼眸都在發紅。
她掀開被子下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如果可以選,我這輩子都不想碰見你跟她。”
“這個世界上早就沒了你認識的柳菲儀,隻有陸家的千金大小姐陸菲儀。”
“她跟你一樣,心是惡臭的,就算改了姓氏,換了身份也乾淨不了。”
封呈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重重甩回床上,“彆蹬鼻子上臉。”
手臂撐在床頭,將她禁錮在身前,他冷冷的警告,“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麼過節,不準再提,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你跟柳菲儀真相配,一樣的惡臭。”陸寧溪不忿的望著他,哪怕差點死在了花房裡,也沒有妥協,“她欠我的,她得還。”
陸寧溪這副執拗的樣子,封呈衍忍不住又覺得好笑。
真想看看這個小奶媽的腦子裡裝的什麼。因為那些過去的事情,軟硬都不吃,堅守著那點可憐的自尊。
不可笑嗎?現實點多好。
傭人推門進來,放了餐點就走,連頭也沒敢抬。
封呈衍拿了粥碗伸到她麵前,“吃點東西,彆餓死在這裡,臟了封家的地盤。”
陸寧溪看著傭人走後沒有合緊的房門,“不想我臟了封家的地方,就離我遠點,讓我自生自滅不是更好。”
她想走,被封呈衍霸道的摁住肩膀,“要麼死在這,要麼乖乖吃飯。”
陸寧溪指尖動了動,接過粥碗。
封呈衍剛收回手,就感覺手背一燙。
她直接把粥打翻在了他身上,踉踉蹌蹌的往外跑了出去。
他甩了甩手,抬眸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想,果然還是要剪斷貓咪的指甲,磨平岩石的棱角。否則,她還是會傷人。
平時和她玩玩沒所謂,但是她去碰陸菲儀不行。
“陸寧溪,你以為自己能跑的掉嗎?”
隻要他不放人,她再怎麼跑,也是在他眼皮底下。
陸寧溪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跑出臥室就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一驚,被封競扶著胳膊穩住,“彆怕,是我。我送你回去。”
“我的人,你想帶哪兒去。”
封呈衍緩緩跟了出來,嘲諷道,“某些人可是老頭子心裡的乖兒子,前兩天不敢,怎麼現在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