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停在一樓。
陸寧溪還停留在幻覺中,整個人都心浮氣躁。
被員工叫了聲少夫人,她又拍了拍自己腦袋才緩和過來。
“少夫人,你哪裡不舒服嗎?臉色怪怪的。”
“沒事。”她擠出個笑容往外走。
話雖說是沒事,可她自己心裡清楚,一定是有事的。
她的心理不對勁,會經常的不受控。
景湛死在自己懷中的情緒時常會翻湧出來,隻要一點跟景湛沾邊的小事,她整個人都會變成引燃的炮仗。
陸寧溪知道不對勁,她跑去掛號約了精神科醫生。
醫生是個年輕的女人,很溫柔。
“放輕鬆一點,不要老去想那些難受的事情。”
她也嘗試過不去想的,可是控製不住。
意念這種東西最不受控。
醫生看她情緒並不低落,反而是需要放鬆,“我給你開些抑製情緒的藥,你少量的先吃,你的家庭很幸福不是麼,會好起來的。”
陸寧溪拿了藥,剛出醫院大門就看見了景澈。
兩人視線相對,本能的把自己的藥藏到背後去。
可精神醫院這四個燙金大字高高貼在高樓上,一切不言而喻。
漆黑的眼瞳中到印著彼此的模樣,倏忽間他們就都笑了。
景澈說,“你哪裡不舒服,也要跑來找醫生開導?”
也。
說明他也是。
陸寧溪拎著藥袋,“最近情緒有些不太對勁,老是夢見一個不太好的事情,有時候還有幻覺。”
就像現在這樣,她時不時會有種景湛出現在她麵前的錯覺。
而景湛真正出現的時候,她心裡不受控的躁動就能忽然之間被按壓下去。
景澈眸光微動,“醫生怎麼說?”
“壓力太大,讓我少想亂七八糟的。”
“沒事就好。”
“你也要好好的啊……”景湛,我沒辦法許諾你未來,但我希望你將來能簡單幸福的。
不管我是不是被噩夢困擾著,都希望你能走出來。
她白皙無暇的臉迎著陽光,漂亮的眼睛乾淨又清透。
景澈頓了頓,望著她好看的臉孔,忽然有些心滯。
這些天她一定滿眼幻覺,可她居然一個字都沒對他說。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她的蠢還是太善良。
對上陸寧溪黑白分明的眼,裡麵倒映出他的影子,是他的模樣,卻又不是他這個人。
陸寧溪握著塑料袋的手緊了緊,才說,“讓你失去工作這件事很抱歉,封呈衍他其實不壞,就是有點彆扭。我會跟他說清楚,以後不會再插手你的任何事情。”
她又認真的補充,“我一定會阻止他的。”
景澈笑了。
果然,她並不無辜。
不管發生什麼,她總是要讓哥哥受委屈的。
即便是封呈衍做的不對,也隻是阻止封呈衍而已。
景澈溫柔的說,“沒關係,反正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反正,他會自己報複回來的。
“對了,之前我們的那個家我一直沒回去過,鑰匙你那還有麼?我有些東西想回去拿。”
“有的。”
鑰匙放在安康小區的小房子裡。
陸寧溪直接帶景澈一起回去拿鑰匙。
打開小鐵盒,鑰匙好好的存放在裡麵,依舊是嶄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