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競定定的望著她，“陸寧溪，你不太對勁。”
“是有一點不對勁。”她揉著額頭，四兩撥千斤把話題扯了過去。
她跌跌撞撞的要往前走，封競也沒多說什麼，還是把她先扶回了病房。
陸寧溪坐回了病床上，抱著被子出神。
封競坐在床邊，把她被子往下拽了拽，“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白皙的臉完全暴露出來，視線也無從躲避。
封競盯著她的眼睛，讓她無從躲閃。她說的是實話，“有一點不舒服，偶爾會覺得困，腦子亂亂的。但也還好。”
“我讓醫生過來看看，下午南絮和伯父伯母會過來看你。你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說。”
“嗯。”她輕輕點了下頭。
很快，醫生過來重新給她檢查了一下指標，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異常。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邊，視線在沉默中變得空洞。
封競看得出她有心思，狀態也不是很好。
“如果你不開心，跟我講也沒關係，封呈衍那家夥一直都是這種討人嫌的性子。不管她說什麼，你都彆往心裡去。”
真的回退了一步，永遠的把自己按在一個哥哥的立場上的時候，很多話都能輕鬆的說出口，“他應該沒什麼事，如果你擔心，我可以去問。包括倉庫裡發生的事情，我可以去問。”
“不用了。”她搖頭。
倉庫，綁架。
不管細節怎麼變化，該發生的事情一定就那麼幾件。
威脅，恐嚇，交易……
其實她也不是非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細節，隻是有一瞬，她大腦拚命引導她去看封呈衍。
想知道他那邊是什麼情況。
封競勸慰的話到了嘴邊，看她如此平靜，也咽了回去。
他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好。”
陸寧溪又垂下眼眸，下頜貼在膝蓋上，陷入長長的沉默。
封競隻是陪著，看她累，也沒再找什麼話題說。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封競才拿著
溫禾的微信。
她又在仔細的彙報著她的“工作進度”。
她自以為的“事業”，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封競輕輕一笑。
本來這些事情根本無足輕重。
可彙報，便有了交集。
也不知道說她是真的單純認真到要對每一件事情負責，還是太聰明了，知道怎麼找話題。
手機嗡嗡嗡震動了好一會兒。
封競沒回複，隻是淡漠的看著消息不停的彈出來。
那個不會說話的女人，認真的一個一個字打出來。
陸寧溪抬起頭，“你有急事麼？”
“是溫禾。”
封競也沒遮掩，直接把手機頁麵放在她麵前，“要看麼？”
“看彆人聊天信息不好。”她沒看。
封競收回手機，溫禾的消息也戛然而止。
她說完了。
封競指尖往上滑了滑，大多是溫禾發來的“工作彙報”，而他隻是偶爾看心情，零星的回複幾個字。
溫禾也得虧是個啞巴，她要是會說話，這些話都從她嘴裡出來，也得說上半天吧？
封競想著，還覺得好笑。
陸寧溪頷首看著封競，他唇邊的笑意其實很放鬆。
他自己，知道嗎？
看見溫禾的消息不覺得煩，還覺得放鬆，封競，你的心其實沒有那麼孤單冷硬，你自己知道嗎？
陸寧溪眼眸輕輕眨動。
那她自己呢？
在什麼時候最放鬆？
好像很久沒有放鬆過了，總是有一根筋繃緊在那裡。
明明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可還是覺得崩著什麼。
陸寧溪眸光黯淡。
靜謐的許久。
封競捏著手機，一直來回翻看，點進溫禾的朋友圈，忽然指尖一頓。
“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又想起什麼，“溫禾弟弟走丟了，那孩子自閉，我去看看什麼情況，我叫看護過來，兩個小時之後，南絮她們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