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靠在井邊的牆角,手指還沾著血。他剛畫完符,那兩張村長給的符紙已經燒成了灰。
他盯著井口,一動不動。
風從巷子口吹進來,卷著灰撲到臉上,他也沒抬手擦。
剛才那根線斷了,血魔倒了一隻。但他知道,事情沒完。
“你切斷一根線,後麵還有十根。”他低聲說。
胸口的印記還在發燙,像貼了塊燒紅的鐵片。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然後從袖子裡掏出那塊灰石頭,就是之前順來的邊角料。他往上麵滴了滴血,又灌了絲混沌氣息進去。
石頭閃了一下,很快就滅了。
他把石頭放在井口邊上,轉身就走。
巷子外頭火還沒熄,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罵。沒人敢靠近廢廟這邊。
蕭戰穿過街道,腳步不快。他故意放慢動作,在幾家倒塌的屋門口來回轉。每走幾步,就釋放一點青蓮氣息出來。
很弱,一閃而過。
他在等。
果然,半個時辰後,他在東街拐角碰上了那個灰袍人。
那人站在廢巷口,臉蒙著紗,身子瘦得很。他沒動,就那麼看著蕭戰。
蕭戰停下。
“你知道我在找什麼?”他問。
灰袍人聲音啞,“你在找碎片。”
“你也知道?”
“我知道它在哪。”
蕭戰眯眼,“在哪?”
“祭壇底下。靈脈交彙的地方。”
蕭戰心裡一緊。那地方他去過,早年大戰留下的坑,地縫裡全是裂紋。血魔不敢靠近,但也不是安全區。
“你怎麼知道?”他問。
“我守了三年。”灰袍人說,“每天看地動一次,就知道東西快出來了。”
蕭戰冷笑,“那你為什麼不自己挖?”
“封印太強。隻有變數之體才能破。”
蕭戰沒說話。他在想剛才井底那根斷線。這人說得太快了,像是早就準備好台詞。
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你說封印?哪個封印?”
灰袍人頓了一下,“井下的那個。”
蕭戰眼神一冷。井下根本沒提過有封印。這是他和血魔之間的事,外人不可能知道。
“你到底是誰?”他問。
“帶路的人。”灰袍人轉身,“信我,你就來。不信,我就走。”
他說完就走,腳步輕得很,踩在地上很輕。
蕭戰站在原地沒動。三息後,他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北城荒區。越往裡走,空氣越悶。地麵裂縫如蜘蛛網般鋪滿腳底。
灰袍人走得穩,路線繞開有人煙的角落。最後停在一座塌了半邊的石台前。
祭壇。
蕭戰停下腳步,沒再往前。
“就這兒?”他問。
“下麵埋著碎片。”灰袍人回頭,“你下去就能拿到。”
蕭戰盯著他,“你為什麼幫我?”
“我不幫你。”灰袍人說,“我幫的是洪荒。你是變數,若你死了,天地重歸死寂。”
這話聽著正經,可蕭戰耳朵裡嗡了一聲。
不對勁。
這話說得太順,像背書。而且——
他低頭看了看,發現剛才退的那一步正好踩在一條靈脈金線上。
他慢慢把手伸進懷裡。
灰袍人忽然笑了一下,“怎麼?不信我?”
“你說封印撐不了多久。”蕭戰突然開口,“可你不知道,我才是那個讓它變弱的人。”
灰袍人一愣。
“你不是來幫忙的。”蕭戰聲音低下來,“你是來看它什麼時候碎的。”
話音落下,他猛地往後跳了一步。
幾乎同時,灰袍人袖子一甩,空中浮出一張黑網,哢哢幾聲鎖住了整片區域。
四麵地縫炸開,一道道紅影衝天而起。
血魔。
比之前多得多。足足二十多個,全都圍在祭壇周圍,眼睛通紅,直勾勾盯著蕭戰。
蕭戰站在中間,沒動。
他抬起手,指尖劃過眉心。因果洞察開了。
視野裡,每一頭血魔身上都連著紅線,那些線全收在灰袍人手裡。他就像個扯繩子的傀儡師。
“原來你是主控。”蕭戰說。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灰袍人聲音變了,不再是沙啞,而是多重聲線疊在一起,是寺廟裡傳來的詭異聲響,“可惜,聰明人活不長。”
蕭戰冷笑,“你們每次都玩這套?派個假好人,引我進圈?”
“有效就行。”灰袍人抬起手,“今天你不用走了。碎片我們會自己取。”
蕭戰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地縫。剛才他退的那一步,正好踩在一條靈脈金線上。
他沒急著動手。
反而笑了笑,“你們上次用血魔探路,這次用人皮套子演戲。挺會升級啊。”
“少廢話。”灰袍人揮手,“殺了他。”
血魔齊動,撲了過來。
蕭戰站著沒動。等第一頭衝到麵前,他才抬手。
輪回掌控展開。
空氣一下子沉了。血魔的動作慢下來,像被什麼東西拖住。
他趁機往後撤,一腳踩上祭壇邊緣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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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他在心裡喊。
【在】
“簽到。”
【簽到成功,獲得:九轉玄功第三層·第二式:開山斷流】
一段動作要領直接塞進腦子。簡單粗暴,雙手下壓,把力量從脊椎一路轟到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