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站起身，腳踩在石階上。通道口那縷光還在，照在他臉上。
他抬手擋了下，往前走了一步。
外麵風大了點，吹得衣服嘩嘩響。他吸了口氣，空氣裡有股鐵鏽味，混著點焦土的氣息。
這地方還是老樣子，荒得很，連棵樹都沒有。
他低頭看了眼胸口，那裡有個印子，熱乎的，像剛烙上去。
他知道那是血脈醒過來的痕跡。
他摸了下懷裡，蓮瓣沒了，但係統還在。
【盤古血脈覺醒進度+15】
【當前層級：一層圓滿】
【解鎖神通：輪回掌控初級）】
剛才簽到還得了《九轉玄功》第二層，他已經練上了。
筋骨現在挺穩，不脹也不疼，靈氣走得順。
他抬頭看了看天。
灰蒙蒙的，雲壓得低。
突然，天上裂了道口子。
不是雷劈的那種，是整片天空像布一樣被撕開。
一道影子從裂縫裡浮出來，掛在半空。那影子很高，看不清臉，但蕭戰一見就愣了。
那身形……太熟了。
像他夢裡見過的那個人——扛著斧頭，站在天地中間，把混沌劈成兩半。
“你來了。”
聲音不大，可直接響在他腦子裡。
蕭戰沒動，手已經按在腰上。那裡彆著盤古幡碎片。
“你是誰？”
“我是你不該信的東西。”那影子說，“也是你一直不信的東西。”
蕭戰皺眉：“我不懂你說啥。”
“你懂。”影子低頭看他，“你拿到蓮瓣的時候就懂了。你體內的血不是偶然醒的，是你該醒。”
蕭戰喉嚨動了下。
他想起融合蓮瓣時看到的畫麵——天裂，斧落，一群人喊著什麼，聽不清。
“你是盤古？”
“我不是。”影子搖頭，“盤古死了。我隻是一點沒被規則吃掉的念頭。他開天的時候，不想跪著活，也不想被人管著走。那一念，留了下來。”
蕭戰心跳快了點。
“那你現在出來乾啥？”
“因為你要用上了。”影子說，“鴻鈞管天道，可他管的是‘該怎樣’。我要的是‘能不能不一樣’。你就是那個不一樣的人。”
蕭戰冷笑：“你認錯人了吧？我就一撿寶的，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砍。哪來的命格當變數？”
“你進遺跡前，是這樣。”影子說，“你現在不是了。你用了輪回之力，送走了一個不該卡住的魂。那是規則外的事。天道不會準許，可你做了。這就是自由意誌。”
蕭戰沉默。
他確實推了那一把。輕輕一下，魂就走了。
那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這不是殺也不是救，是改。
“吞噬者要醒了。”影子繼續說，“它不是來毀世界的，它是來吞掉所有‘可能不一樣’的東西。它怕變數。而你，是最大的變數。”
蕭戰抬頭：“所以你找我，是因為我有用？”
“不。”影子聲音低了點，“我找你，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還能自己做選擇的人。彆人活著，都在走命定的路。你不一樣。你明明可以躲，你卻出來了。你明明能逃，你卻回頭罵了一句‘來啊’。”
蕭戰眼神閃了下。
他記得自己說過這話。
就在通道口，對著風說的。
“你不怕死？”影子問。
“怕。”蕭戰說，“但我更怕被人當棋子。從小到大，誰都說我該乾這個，不該乾那個。現在連天道都想安排我？那我不如死在下一斧子底下。”
沒有聲音，但蕭戰感覺到他在笑。
“好。”影子說，“那你聽著。”
一道氣息從天上落下來，鑽進他眉心。
不燙，也不冷，就像有人往他身體裡放了顆種子。
他猛地晃了下頭，眼前一黑。
再睜眼，天地變了。
不是景變了，是他看東西的方式變了。
他能“看”到風裡的線，地上裂紋裡藏著的因果，甚至遠處一座山的壽命還剩多少年。
這些東西以前看不見，現在清清楚楚。
“這是……？”
“感知。”影子說，“你現在能碰天道的邊了。不是掌控，是感覺。你會知道誰在說謊，誰被規則綁著，誰其實還有選擇。”
蕭戰伸手，指尖劃過空氣。
他“看”到自己動作留下的一道痕，像水波一樣蕩開。
“這玩意兒能打架嗎？”
“不能。”影子說，“但它能讓你知道什麼時候該打，什麼時候該停。”
蕭戰咧嘴：“那不還是得我自己上？”
“對。”影子說，“沒人替你扛。這條路，隻能你自己走。”
蕭戰點頭：“行。那你告訴我，下一步去哪？”
“你手裡有地圖。”影子說，“碎片不止一片。你拿的隻是開始。”
蕭戰掏出懷裡的紙，展開看了眼。
上麵畫著幾處標記，其中一個已經被劃掉了。
剩下三個紅點，一個在北邊，兩個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