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的手指碰到了那枚棋子。
還沒拿起來，聲音就響了。
“你以為係統是你覺醒的？”
他猛地抬頭。
聲音從棋盤底下鑽出來，是鏽鐵刮過骨頭般的刺耳。
鴻鈞的臉在陰影裡浮現，半邊臉貼著地麵，眼睛卻睜著，灰白無光，可那股壓迫感還在。
“它本就是我為你準備的牢籠。”
蕭戰沒動。
手指還懸在棋子上方。
他又聽見另一個聲音。
嘶啞、癲狂，帶著笑。
“我們都被騙了……”
羅喉的元神被鎖鏈纏在十字架上，鮮血從七竅不斷滲出，卻仍在獰笑。
“真正的變數，是他體內的青蓮。”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交織在一起，尖銳刺耳。
蕭戰眼前一黑，胸口發悶。
識海像是被人攪了一棍，記憶亂成一團。
他咬牙，猛地將開天斧杵在地上，“咚”的一聲，震動順著腿傳上來，讓他瞬間清醒。
他低頭看向胸口，青蓮印記正規律性地跳動。
他知道這不是真打，是洗腦。
是讓他們自己信——信自己是假的，信一路走來全是安排好的戲。
“若係統是牢籠……”他低聲說，“那我就用它反噬監牢。”
他閉眼，心裡默問：
“最後一次簽到獎勵是什麼？”
青蓮微顫。
一行字浮現在意識裡：
【混沌之眼·終極解析模式——可看穿一切偽造記憶】
他立刻激活。
雙眼泛起銀白光，像兩盞燈亮了。
目光掃向大殿中央。
那棵樹——鴻蒙樹，終於看清了。
樹乾漆黑，根部插著一塊殘破的斧刃，正是開天斧的碎片。樹冠上掛著九顆晶石，每一顆都閃著微光，裡麵封著一個人影。
他的分身。
記憶結晶。
“原來你們想讓我懷疑自己。”蕭戰一步步走過去，“可你們忘了——”
他停在樹前。
“真正的蕭戰，從不信命。”
手伸出去，碰到樹乾。
轟！
九顆結晶同時炸開。
那些畫麵湧入腦海，他看見自己站在混沌初開的虛空中，親手種下這棵樹。
他看見自己撕裂盤古命魂，吞進體內。
他看見自己把混沌怨念分裂成無數碎片，再偽裝成“變數”重生。
一個聲音在耳邊回蕩：
“你不是救世主，你是最初的罪。”
心跳停了一拍。
那一幕幕太真實了。
時間、地點、每一次簽到的瞬間，全都對得上。
連他拿到太極圖那天穿的衣服顏色都沒錯。
他幾乎要信了，但就在那一刻，混沌之眼掃過記憶畫麵。
不對。
所有畫麵裡，青蓮印記都沒有反應。
可係統每次簽到，印記必會發熱、跳動。這是鐵律。
這些記憶……是假的。
“你們編得不錯。”蕭戰猛地睜眼，額頭青筋暴起，“但漏了這一點。”
他抬手，直接撕開那段記憶。
像撕一張紙。
劇痛炸開，五臟六腑都在燒。
他咬牙，燃燒精魄，逼出青蓮本體。
一朵七彩蓮花從心口升起，緩緩旋轉。
光芒灑滿大殿。
虛假的記憶如玻璃般碎裂。
畫麵崩塌，聲音斷絕。
鴻鈞的臉扭曲了一下。
羅喉還在笑，但笑聲變了調。
“你以為破了幻象就贏了？”鴻鈞冷笑，“這不過是起點。”
十字架突然亮起符文。
法則鎖鏈從四麵八方射出，纏向蕭戰。
一根繞脖子，一根鎖腳踝，還有幾根直插心口。
“天道之爭，從來不在力。”羅喉狂笑，“而在‘定義’。”
“誰定義你是誰，誰才是天道。”
鎖鏈越收越緊。
蕭戰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