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站在天帝殿內,指尖還殘留著剛才那道血魔觸手的黏膩感。後土已經走了,殿外風聲漸緊,他體內的雷傷還在隱隱作痛,仿佛有根鐵絲在骨頭縫裡來回拉扯。
他剛想坐下調息,忽然察覺空氣一沉。
一道身影從星空中踏來,腳踩雲階,每一步都帶著金石相擊的聲響。
老子到了。
他手裡捧著兩卷古書,封麵泛著水波般的紋路,一黑一白,相互纏繞。
“河圖洛書?”蕭戰皺眉。
老子沒說話,隻是把書放在玉台上。書頁自動翻開,浮現出無數符文,像活的一樣在空中遊動。
“人族要立萬世根基,得有一件鎮族神器。”老子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像鐘底回音,“這書能演命數,但需要聖骨為引,神血為祭。”
蕭戰盯著那兩卷書,沒應聲。
他知道老子不會無緣無故提這種事。眼下新秩序剛立,妖族歸附,巫族守幽冥,表麵太平,可剛才那一道血魔突襲,絕不是偶然。
“誰想讓人族有神器?”他問。
“是我。”老子直視他,“也是天地氣運所趨。”
蕭戰冷笑:“天地氣運?剛才那東西從幽冥爬出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它是氣運?”
老子沉默。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聲巨響。
整座天庭猛地一震,星鬥殿方向爆起一團血光。
蕭戰瞳孔一縮,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在星鬥殿上空。
百具血色傀儡正從虛空裂縫中湧出,渾身冒著黑煙,四肢扭曲,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一張裂到耳根的大嘴。它們撲向星軌,撕咬陣眼,周天星辰一陣晃動。
帝俊被三道血鏈死死鎖住雙翼與脖頸,整個人懸於半空,法力被封禁,臉色一片鐵青。
“蕭戰!”他掙紮著喊了一聲。
蕭戰抬手,胸前青蓮印記一閃,一根青色莖稈憑空凝成,握在手中。
他衝過去,一掃。
青光如刀,血鏈應聲而斷。
帝俊摔下來,單膝跪地,喘著粗氣:“這些不是普通的魔物……它們體內有東西在控製。”
“我知道。”蕭戰盯著那些傀儡,“是羅喉的殘念。”
話音未落,血霧翻滾,半空中浮出一道虛影。
高大、扭曲,雙眼赤紅,嘴角咧到耳根。
羅喉。
“新世界?”他笑得嘶啞,“該換血魔主宰了!”
聲音炸開,整個星域都在顫。
十二祖巫早已列陣,帝江站在最前,雙手撐地,怒吼道:‘都給我——死!’
狂風驟起,其餘十一祖巫同時發力,颶風、雷暴、岩漿、冰刃齊出,轟向血魔群。
可那些傀儡被打碎又重組,斷肢再生,根本殺不完。
“它們不怕死。”玄冥咬牙,“也不怕痛。”
“那就打斷它們的連接。”蕭戰冷聲道。
他舉起青蓮莖稈,閉眼。
係統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羅喉意誌投影】
【可激活青蓮對邪祟的克製能力時限:十息)】
“用。”他在心裡說。
下一瞬,青蓮光芒暴漲,七彩光暈擴散,像一圈漣漪掃過戰場。
所有血魔傀儡同時僵住,體內傳出尖嘯,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抽了出來。
羅喉虛影劇烈扭曲,發出怒吼:“你擋不住命定之劫!這局棋,你早就輸了!”
“誰下的棋?”蕭戰睜眼,“你?還是鴻鈞?”
他不再等回答,揮手將青蓮之力推向虛影。
轟!
血霧炸開,羅喉的身影碎成點點紅光,消散前留下一句低語:
“三清不全……你守不住這個天。”
風停了。
戰場上隻剩殘骸和焦土。
帝俊扶著星柱站起來,羽翼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謝謝你。”他說。
蕭戰搖頭:“彆謝我。它們還會再來。”
他抬頭看向天空。
忽然,東邊裂開一道金光。
通天駕著誅仙四劍,一路破空而來,肩上扛著劍匣,滿臉煞氣。
北麵雲層分開,元始踏白鶴而至,手中拂塵一甩,落地時目光掃過全場。
兩人走到老子身邊。
三兄弟對視一眼。
老子點頭。
通天咧嘴一笑:“老子說了,該回來了。”
元始冷冷道:“我不服的是天道,不是你。”
三人並肩而立,齊聲說道:“三清歸位,共輔天帝。”
蕭戰看著他們,胸口那股壓著的悶氣終於鬆了些。
“好兄弟。”他笑了。
帝江走過來,拍他肩膀:“接下來怎麼辦?那玩意兒明顯沒死透。”
“它不敢真現身。”蕭戰收起笑容,“剛才那是意誌投影,靠殘念強行凝聚。它現在隻能試探。”
“試探什麼?”
“試探我們有沒有裂痕。”他看向三清,“它知道三清歸位意味著什麼。”
通天哼了一聲:“想挑撥離間?等它下一次露頭,我把它的影子釘在誅仙陣裡曬三天。”
元始卻皺眉:“河圖洛書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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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一怔。
差點忘了這事。
“現在不是煉器的時候。”他說,“血魔剛退,幽冥不穩,人族要是這時候獻祭聖骨,隻會讓局勢更亂。”
“可若不立信物,人族氣運難聚。”老子堅持,“遲則生變。”
“那就換個方式。”蕭戰思索片刻,“不用人族的骨血,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