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站在高台上，手裡的混沌青蓮微微發燙。剛剛吸收的簽到獎勵——九轉玄功第九層已然圓滿，體內氣血如開閘洪水，衝得經脈一陣脹痛，他甩了甩胳膊，壓下那股勁。
演武場內，破原的吼罵聲不斷傳來，淨琉璃咬牙硬撐，太初則已退到牆邊，喘著粗氣。七人輪流上陣，無人敢有絲毫懈怠。
蕭戰正盯著陣法光紋流轉，忽然眉頭一皺。
不對。
他猛地抬頭，看向天外。
一股東西來了。不是氣息，也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在山裡打獵，後頸發涼，知道有猛獸在盯你。
他立刻抬手，打出一道血印符。
嗡——
七大法則塔同時亮起，紅光連成一圈，罩住整個總部。
“集合！”他吼了一聲。
話音沒落，七道身影已經落地，站成一圈。太初嘴角還帶血，淨琉璃一隻手扶著炎寰肩膀，破原衣服裂了一半，諦聽閉著眼，呼吸沉重。
“怎麼了？”太初問。
“他來了。”蕭戰盯著虛空。
“誰？”
“那個寫劇本的。”
幾人臉色一變。
還沒等他們說話，天邊裂開一道口子。
紫氣湧出，並非霞光般明豔，而是死寂、沉重，宛如乾涸的血塊凝結成的霧。一個人影踏步走出，腳下一朵紫蓮緩緩綻開，三千道鎖鏈纏在他身後，嘩啦作響。
鴻鈞來了。
他站在半空，目光掃下來，像是在看一群蟲子。
“蕭戰。”他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耳朵嗡的一聲，“爾等逆命者，今日儘數伏誅。”
破原當場就炸了，一步往前衝：“你說殺就殺？！你算個——”
蕭戰伸手攔住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離其他人拉開三丈遠，直麵鴻鈞。
“上次你跑太快。”他笑了笑，“這次我給你留了個位置。”
“哦？”鴻鈞眉梢微動。
“墳的位置。”
空氣一下子繃緊了。
太初低聲道：“瘋了吧你……這時候還嗆他？”
“不嗆他，他以為我們怕。”蕭戰沒回頭，“我們不怕。我們隻是晚了點動手。”
淨琉璃突然開口：“你們真覺得……能贏？”
這話不是問他，是問所有人。
炎寰冷笑：“現在問這個？腳都踩進泥裡了，你還想抽腿？”
“我不是想退。”她盯著鴻鈞，“我是想知道，萬一輸了，是不是一切都沒了？那些響應動員令的世界，會不會被他一個個抹掉？”
蕭戰沉默兩秒。
然後他抬起手，混沌青蓮浮在掌心，旋轉一圈。
“萬界熔爐，啟動共鳴。”
轟！
腳下大地震動，中央高台裂開八道溝槽，金光自地底衝出，直貫雲霄。那些光柱並非零散分布，每一根都對應著一個世界投影，或為人族村落，或為妖族山脈，或是沉睡的古戰場。
“所有響應動員令的，我都用法則鏈綁上了。”蕭戰聲音冷下來，“誰退，誰死。誰戰，誰生。”
“你這是拉他們陪葬。”鴻鈞終於開口。
“對。”蕭戰看著他，“你不就是一直這麼乾的嗎？打著天道旗號，讓彆人替你殺人。巫妖大戰是誰推的？封神榜是誰寫的？三清是誰捏出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鴻鈞眼神第一次變了。
“你窺探因果？”
“我砍進去的。”蕭戰握緊青蓮，“一刀，兩刀，三刀……直到你藏的那本《量劫日誌》掉出來。”
鴻鈞沒說話。
但他身後的三千道鎖鏈，齊齊震了一下。
破原咧嘴笑了：“老大，原來你早挖好坑了？”
“不是我挖的。”蕭戰搖頭，“是他自己埋的。我隻是掀開土，讓大家看看裡麵是什麼。”
諦聽低聲說：“可他畢竟是天道化身……我們打的是規則本身。”
“那就打碎規則。”太初突然抬頭，“我不信命。我隻信拳頭。”
炎寰活動脖子：“反正我也活夠了。能拉一個墊背的，值。”
淨琉璃深吸一口氣：“我進陣。”
“我們都進。”破原拍胸，“誰不死誰孫子！”
蕭戰回頭看他們一眼，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八道身影迅速分開，落在八個方位。腳下陣紋亮起，金光交織成網，越升越高，最後在空中結成一張巨網，把整個總部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