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走在山路上，腳下的火還在燒。耳邊那個聲音沒停。
“孩子，該聽我說完那段往事了。”
他停下腳步，抬頭看前麵。萬劫穀就在眼前，一道裂縫橫在地麵，黑得看不見底。
他往前走了一步，風突然停了。
腦子裡嗡的一響，畫麵猛地炸開——一個巨人站在混沌裡，手裡舉著斧頭。他一斧劈下去，天地裂開。可就在斧刃崩碎的瞬間，一道青光飛了出來，直往洪荒深處落去。
蕭戰晃了晃頭，想甩掉這畫麵。但這事不對勁，他見過這段記憶，是在後土那裡看到的。可剛才那畫麵，最後那道青光……怎麼每次都沒飛遠就消失了？
他伸手摸向眉心，指尖感到一絲濕潤，是血。
“這不是真記憶。”他低聲說，“是圈套。”
他從懷裡掏出一根銀針，針身刻滿小字，拿在手裡發涼。這是逆命針，剛得的。
他咬牙，把針紮進眉心。
血順著額頭流下來，滴到地上。那一滴血剛落地，裂縫“轟”地一聲張開了。
一股氣衝出來，震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裂縫深處站著一個人影。很高，看不清臉，但那股氣息……像是從他骨頭裡傳出來的。
蕭戰盯著那人影，嗓子有點乾：“你說我該回來……你等我，到底為了什麼？”
人影沒動，聲音卻直接進了他腦子裡。
“因為你就是我。”
蕭戰皺眉：“你說啥？”
“我不是創造了你。”那人影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我是把自己最後一點念頭，送進了混沌。那一道青光，就是你。”
蕭戰心跳快了一下。
“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那人影慢慢抬起手，掌心浮出一團光。那光是青色的，和他胸口混沌青蓮的顏色一樣。
“你覺醒盤古血脈，不是巧合。你用涅盤火重生，也不是偶然。你每一步，都在我當年算的路裡。”
蕭戰冷笑：“所以我是你安排好的棋子？”
“不是棋子。”那人影搖頭，“是選擇。我開天之後，知道天道會成，規則會鎖死萬物。可我不甘心。我就留了一絲靈智出來，不入輪回，不歸天地，隻等一個能打破它的人。”
“所以你就選了我？”
“不是選。”那人影低聲道，“你本來就是我。我的念頭，我的執，我的不甘，全在你身上。你活一天，天道就不安一天。”
蕭戰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那你現在叫我來，是要我接著走這條路？”
“我要你走完最後一段。”
“哪一段？”
“重啟鴻蒙。”
蕭戰愣住：“你說啥？”
“天道不可斬。”那人影聲音沉下去，“它不是誰，它是規則。你想殺鴻鈞，沒用。你想破局，隻能重來一次。”
“重來？怎麼重來？”
“毀掉現有天地，再開一次天。”
蕭戰笑了：“你瘋了吧？全天下都得死，包括我。”
“包括我。”那人影點頭，“但我已經死了。你還活著，所以這事隻能你做。”
蕭戰深吸一口氣，手指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
“有彆的辦法嗎？”
“沒有。”
“三清呢？通天他們呢？人族那些跪著求我回來的呢？”
“都會死。”那人影說，“可要是你不做，以後再也沒有變數，再也沒有自由。萬物都被天道鎖死，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蕭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掌心的混沌青蓮印記在跳。
他想起昆侖廢墟上，那個老者跪下時額頭貼地的聲音；想起妖族小孩趴在地上哭的模樣；想起神農遞藥丸時手上的燙傷。
他抬頭：“係統。”
心裡默念。
【檢測到盤古殘念，簽到成功】
【獲得：開天斧殘片】
【警告：使用此物將導致使用者徹底消散，不可逆轉】
蕭戰沒動。
他知道這東西多厲害。開天斧，當年盤古靠它劈開混沌。哪怕隻剩一塊碎片，也能撕裂天地。
可代價是死。
他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抖。
“我現在不簽到行不行？”他問自己。
沒人答。
但他知道不行。這任務不是讓他選做不做，而是讓他認清——這就是他的命。
他閉眼，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