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夜前的最後兩天，青陽城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貓狗都斂了聲息，隻有巡邏隊的燈籠在街巷間移動，投下晃動的光暈，像守護城池的星辰。
林凡和沈慕言親自帶著弟子檢查七條地道的封堵情況。地道入口被巨石封死，上麵又壓了三層符咒，金光閃爍，足以擋住尋常邪術。但林凡摸著冰冷的石壁，心中仍有些不安——骨老的手段遠超普通邪魔，這些封堵未必能撐到血月升起。
“林兄，你看這個。”沈慕言在一條地道的入口旁蹲下，撿起半片黑色的鱗片，鱗片邊緣泛著綠光，散發著淡淡的屍氣，“是骨獸蛻下的鱗片，他來過這裡。”
林凡接過鱗片，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他在試探我們的防禦。”他對身邊的弟子道，“加派一倍人手守在這裡，每半個時辰檢查一次符咒，有任何異動立刻傳訊。”
安排妥當後，兩人返回城主府。府內的孩子們正在清虛觀弟子的帶領下誦讀清心咒，稚嫩的聲音在庭院裡回蕩，衝淡了幾分壓抑。火靈鼠王跑到孩子們中間，被幾個膽大的孩子圍起來撫摸，小家夥舒服地眯起眼睛，金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有這小家夥在，孩子們能安心些。”沈慕言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難得的笑意。
林凡點頭，目光卻落在府牆的陰影處——那裡的符咒比彆處黯淡了些，像是被什麼東西悄悄侵蝕過。他走過去，指尖撫過牆麵，果然摸到一絲極淡的骨粉氣息。
“他在打城主府的主意。”林凡臉色凝重，“通知蘇文軒，加強府內警戒，尤其是地下密室的入口。”
深夜，城主府西側的馬廄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護衛的慘叫。林凡和沈慕言立刻帶人趕去，隻見馬廄的地麵塌陷出一個大洞，洞裡伸出數隻白骨巨爪，正瘋狂撕扯著周圍的木欄，幾個來不及躲閃的護衛已被抓得血肉模糊。
“是地道！他挖了新的地道！”沈慕言揮劍斬斷一隻骨爪，骨爪落地後竟還在蠕動，“快退！”
林凡祭出守凡劍，離火順著劍刃灌入地麵，塌陷處頓時燃起一片火海，骨爪在火焰中發出滋滋的聲響，縮回了地下。但緊接著，更多的骨爪從府內各處鑽出，東廂房、後花園、甚至孩子們所在的正廳門口，都出現了猙獰的裂縫。
“調虎離山！”林凡立刻反應過來，“他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趁機衝進正廳！”
他對沈慕言喊道：“你帶人守住裂縫，彆讓骨衛衝出來！我去正廳！”
火靈鼠王從他懷裡竄出，率先往正廳跑去。林凡緊隨其後，剛衝進庭院，就看到三個骨衛已經突破了外圍防線，手持骨刃衝向正廳大門，門上的符咒在他們的黑氣中迅速消融。
“找死！”林凡怒喝一聲，守凡劍的離火暴漲，一劍劈開為首骨衛的護體黑氣，劍刃直刺他的胸口。骨衛卻不閃不避，獰笑著自爆開來，黑氣瞬間籠罩了半個庭院，刺鼻的屍氣讓林凡一陣頭暈。
趁他遲滯的瞬間，另外兩個骨衛已衝到正廳門口，骨刃即將劈向門鎖。就在這時，火靈鼠王噴出一道金焰，精準地擊中兩人的手腕，骨刃落地，金焰順著他們的手臂蔓延，燒得他們慘叫連連。
“好樣的！”林凡強忍著頭暈，衝上前補上兩劍，將骨衛斬殺。
正廳裡的孩子們嚇得縮在角落，清虛觀的弟子們結成劍陣護在前麵，雖然臉色發白，卻沒有一人後退。林凡安撫好孩子們，轉身衝出正廳，隻見沈慕言正帶著弟子們封堵最後一處裂縫，地上散落著數十具骨衛的屍體，府內的符咒幾乎全被破壞。
“他撤了。”沈慕言擦了擦臉上的血，“骨爪隻是掩護，真正的目的是毀掉府內的防禦符咒。”
林凡看著滿目瘡痍的庭院，又看了看天邊那輪越來越紅的月亮，心中一沉——離血月之夜，隻剩一天了。骨老的第一波攻擊就破了城主府的防禦，接下來的決戰，恐怕會更加艱難。
他讓人清理戰場，重新繪製符咒，自己則走到正廳門口，看著裡麵熟睡的孩子們。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們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安寧。林凡握緊守凡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護住他們。
火靈鼠王走到他腳邊，用頭蹭了蹭他的褲腿，金紋在夜色中亮得溫暖。林凡彎腰抱起小家夥，目光投向城外漆黑的山林，那裡，正醞釀著血月之夜的最終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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