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風寨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晨露打濕了衣襟，帶著山間的涼意，林凡握著裝有血魂丹半成品的盒子，指尖冰涼。沈慕言趕來了馬車，兩人並肩坐在車廂裡，一時無話。
【累了吧？】係統的聲音帶著點幸災樂禍，【讓你逞能，一夜沒睡，現在知道困了？早聽我的在黑風寨歇一晚，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林凡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你閉嘴，我能再睡會兒。”
【睡什麼睡？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啊！】係統不依不饒，【影閣要血魂丹，黑風寨老巢空了，青銅麵具人跑了——一堆爛攤子，你打算怎麼收拾？依我看，直接把盒子扔給天道盟，讓他們頭疼去，咱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釣魚，多自在。】
“扔了？”林凡睜開眼，看向手中的盒子，“這裡麵的半成品，說不定藏著影閣煉製血魂丹的配方。扔了，豈不是讓他們更容易得手？”
【配方？你還想研究配方？】係統嗤笑，【你是煉丹師嗎？你懂藥材嗎？拿著這破盒子，跟抱著個定時炸彈有區彆？萬一影閣的人追上來搶，你打得過嗎？上次要不是人家跑了，你早成篩子了。】
沈慕言聽著林凡偶爾冒出的單字，猜到他可能在想事情，輕聲道：“林兄，我覺得可以把半成品交給無塵道長看看，他對丹藥之道頗有研究，或許能看出些門道。”
【還是沈慕言懂事！】係統立刻附和，【找個專業的人處理專業的事，這才叫明智！你就彆瞎摻和了，乖乖當個搬運工就行——這也算是一種擺爛，把活兒推給彆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林凡點頭，“而且得儘快通知天道盟，讓他們加強對西域一帶的巡查，尤其是斷魂穀和迷霧沼澤，防止影閣再有動作。”
【通知？怎麼通知？飛鴿傳書啊？那多慢。】係統支招，【讓沈慕言去辦！他路子廣，人麵熟，跟天道盟的人也熟絡，比你一個愣頭青強多了。你就負責把盒子送到無塵道長手裡，剩下的啥也彆管——這叫分工合作，不是擺爛。】
林凡沒接話，車廂裡再次安靜下來，隻有車輪碾過石子的“咯吱”聲。火靈鼠王蜷縮在他懷裡，睡得正香，金紋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林凡摸了摸小家夥的頭，心裡忽然有些感慨——從萬魂窟到青陽城，從骨老到影閣，一路走來，好像總在和這些邪魔外道打交道，從未真正歇過。o了？】係統的聲音難得柔和了些，【彆想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一個元嬰中期，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總不能真把自己當救世主。累了就歇，打不過就跑，這不是慫，是為了更好地戰鬥——懂？】
“懂。”林凡低聲道，嘴角卻忍不住彎了彎，“就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聽都像擺爛。”
【本來就是擺爛的智慧！】係統理直氣壯，【你以為那些修為高深的老怪物，都是靠硬拚上去的？人家都是該躺躺，該歇歇，關鍵時刻才出手，這叫“厚積薄發”。】
馬車駛入青陽城時，已是晌午。街道上恢複了往日的熱鬨，孩子們在巷口追逐打鬨，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很難想象幾天前這裡剛經曆過一場惡戰。
【你看，這才是生活。】係統的聲音帶著點感慨，【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不如找個茶館喝杯茶，聽段小曲——我剛掃到城西有家“清風茶館”，據說他家的碧螺春不錯，還有說書先生講江湖軼事，去不去？】
“不去。”林凡毫不猶豫地拒絕，“先去找無塵道長。”
【你！】係統氣結，【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擺爛的快樂！】
兩人直奔清虛觀。無塵道長正在打坐，聽聞他們帶了血魂丹半成品，立刻起身迎了出來。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裝著十幾顆黑紫色的藥丸，散發著刺鼻的腥氣，藥丸表麵還隱約有血絲流動。
“好重的邪氣。”無塵道長皺緊眉頭，取出一顆藥丸放在鼻尖輕嗅，又用銀針試探了一下，銀針瞬間變黑，“裡麵摻了蝕心花和怨骨粉，還有……一種我不知道的藥材，毒性極強。”
【看吧，我說什麼來著？有毒！】係統嚷嚷，【趕緊扔了，彆沾手！】
“道長能看出配方嗎？”林凡問。
無塵道長搖了搖頭：“這丹藥煉製手法詭異，不像是正道手法。我需要幾天時間研究，或許能從藥材配比裡，反推出他們的煉製地點——這種邪丹，對環境要求極高，多半藏在陰氣極重的地方。”
【陰氣極重的地方？那不是正好讓你去送死？】係統立刻警惕起來，【我跟你說，就算知道了地點，也彆自己去！叫上天道盟的人，叫上蘇文軒，叫上所有能叫的人，浩浩蕩蕩地去，就算打不過，跑也能跑快點。】
林凡沒理會係統，對無塵道長道：“那就麻煩道長了，有任何發現，立刻通知我們。”
“放心。”無塵道長將盒子收好，“我會加派人手看守，絕不讓它出任何差錯。”
離開清虛觀，沈慕言要去處理天道盟的傳訊事宜，兩人在路口分道揚鑣。林凡抱著火靈鼠王，慢悠悠地往客棧走，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竟真的生出幾分倦意。
【累了吧？】係統又開始誘惑，【回客棧睡一覺，下午再去吃點好的，補充補充體力。彆總想著那些煩心事，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林凡抬頭看了看天，湛藍湛藍的，飄著幾朵白雲。他忽然覺得，係統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行，回客棧睡覺。”他低聲道。
【哎？你答應了？】係統反而愣了，【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肯擺爛了？】
林凡笑了笑，沒說話。或許，偶爾歇一歇，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能攢足力氣，應對下一場風雨。
回到客棧，他把火靈鼠王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來。陽光透過窗欞落在被子上，暖洋洋的。他閉上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算你識相。】係統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帶著點得意，【好好睡，我給你看著點，沒人敢打擾你擺爛。】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火靈鼠王輕微的呼吸聲。窗外的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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