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其實確實沒做任何壞事。”
小姑娘的眼睛很乾淨,
“而且沒有了他母親的血魂供養,他也活不久了,隻是最後這段時間,我替他母親照顧他一下而已。”
她看著少年蹙著的眉頭,笑了笑,眉眼彎彎的,
“放心,反正我這樣子,也注定就是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啊,總要習慣這些事情的。”
“我們快跟烙烙走,再不走,那個道士說不定就逃出山了。”
程硯看著她的背影。
很纖細的背影。
露出來的手臂和脖頸都白的近乎透明,以至於顯得更加柔弱。
人也是一個十分膽小的人,看見鬼的時候,雖然強裝鎮定,但睫毛都忍不住在發顫。
貪財又膽小。
但是好像又真的很堅強。
見到鬼時嚇得閉眼睛,磕磕絆絆地說靈語,進鬼屋時縮著肩膀一跳一跳的,生怕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足以見得,她對於這些事情,跟自己是一樣陌生的。
那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來說。
對於一個驟然接受這麼多詭異事物的小姑娘來說。
她真的已經非常勇敢了。
“程硯,你發什麼呆不找人了”
少年回過神來,抬腿跟上,
“來了。”
這次上山,行動的隻有林暮雨、程硯,還有一個叫黎榭的保鏢。
不是他們不想多帶幾個人,而是這種場合,帶普通人反而不是助力是累贅。
至於黎榭,他是程硯親生母親留下來的心腹,隻比程硯大五歲,放在古代,幾乎就是“伴讀”一樣的存在。
這些年,也一直在幫他跟在程硯身邊保護他,順便暗中調查程母去世的真相。
在進山之前,程硯又貢獻出了自己一滴血,專門為黎榭燒了一張護身符。
並且又被林暮雨敲詐了一筆錢。
不過錢這種東西嘛,對於程大少爺來說,就是最不值得心疼的酬勞。
他所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你說,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小爺的血這麼有用,會不會不用那女人出手,就有一大幫人上趕著來綁架小爺”
“所以嘍,我早就警告你了讓你不要張揚,你是很有可能要英年早逝的人,平時生活注意著點行不行。”
一旁的黎榭皺起眉頭,
“你說什麼呢”
小姑娘撇撇嘴,沒說話。
倒是程硯被她這樣一天三次地洗腦“英年早逝”論,到現在幾乎都有點相信了,
“我真的會英年早逝”
“沒有我,你就會。”
他就有些好奇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挽救我的生命”
“我當然會有我自己的辦法了。”
嗬,我要是有辦法,我現在還用這樣提心吊膽自己的性命
當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還能怎麼辦。
“那麼”
程硯還要再問,但一句話隻說了兩個字,就被女生打斷直接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對了,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查了麼”
“上次什麼事”
“就程家香火那件事啊。”
程家香火。
也就是他弟弟跟他父親的血緣關係。
男生沉默了一下,
“查了。”
“程少”
程硯揮揮手,
“沒事,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提醒我的。”
黎榭看了前方人畜無害的小姑娘一眼,皺皺眉,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森林裡不少枯枝落葉,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少年的語氣沉沉的,
“查出來的結果很詭異,完全不能用常理解釋。”
“怎麼說”
“我跟我父親是親子關係,我父親跟我爺爺是親子關係,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跟我父親也是親子關係。”
“那可能是宿我師父搞錯了。”
他頓了頓,
“但是我弟弟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林暮雨咽了咽口水,乾笑道,
“你們家這關係,簡直比見了鬼還不正常。”
“不正常才是正常的,越詭異才越有深究的價值。”
“那你現在,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
少年的表情看不出著急,一步步踩著落葉,
“慢慢查,總會有結果的。”
“他他”
前方忽然傳來一個激動的喊聲。
黎榭聽不見,程硯和林暮雨卻齊齊朝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
小鬼正站在一個微微隆起的草坡前,跳來跳去。
一邊扭頭看向他們,發出尖利的叫聲。
程硯抬腳走過去,它又吃痛一聲,嗖的爬開。
“這是”
繞過草坡,就在一顆大石頭旁的一塊地方,突兀雜亂地鋪著許多枯枝落葉,仿佛是獵人自製的陷阱。
程榭首先走上去,把那些枯枝落葉移開。
下方露出一個洞。
但絕不可能是獵人為了捕捉動物的陷阱。
先不說越羊山這鬼地方,究竟有沒有人來這裡捕獵。
最關鍵是,這個洞和陷阱比起來,太大,也太深。
深的挖到一半居然還在地下轉向,壓根看不見儘頭。
黎榭抬起頭,語氣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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