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清楚,當時就這項政策進行朝議的時候他也是支持的,不僅他支持,盧植也表態過支持。
原因很簡單,能打仗不代表能處理一方政務,那些剿賊而得職的人素質良莠不齊,雖然出於朝廷的信譽不得不賞,但是考核不過便撤職也是朝廷的規矩。
盧植臉色臉上的苦笑之色越發濃鬱,“我那弟子不想借我的名頭,因此未曾向郡中說明身份,那中山太守張純欺他無根基,就派門下督郵將他罷免。”
張純?
那個勾結烏桓反叛的張純?
劉毅聽得一愣。
不是幾年後劉備才會去參加討伐張純的軍隊麼,原來現在就扯上關係了?
他隻知道劉備是因為朝廷要搞立功人員才被罷免,完全沒有留意過罷免他的人是誰。
原來督郵是張純派的!
督郵是郡守的屬官之一,主管督察,案驗刑獄,檢核非法,劉毅的督郵就是令書在兼著。
他直到此時才恍然而覺,原來劉備就是被張純給罷免的,難怪劉備曆史上聽說要打張純像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著要參加,恐怕不止是為了立功,更有宿怨在內。
不同於孤陋寡聞的劉毅,劉虞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思量了一會後對著盧植說道
“安喜隸屬中山郡,那張純隻因為張司空未讓其統領幽州突騎便心生怨念悍然反叛,我本來還有些納悶,雖然認為這隻是一件不算大的事情,應當不至於此,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彆的緣由,隻能認為是此人心胸狹隘,如今才知道症結在子乾那裡!”
劉虞冷笑一聲,問道“子乾,若我沒有猜錯,這張純後來知道了那劉備為你弟子了罷?”
盧植歎了一口氣,“伯安所料不差,後來張純曾特意向我來信致歉,想要複辟劉備以為補償,我覺得此人非是良主,就被我拒絕了。”
“嗬”劉虞眉角一挑,“張純定是以為你心存怨懟,認為同你結了仇怨,所以張司空才會拒絕了他這個堂堂郡守的請求,卻讓隻是一個小小縣令的公孫瓚統領幽州突騎”
“嘖嘖”他感歎了一聲,“如果不是我知曉你為人,我也定會認為是你向張司空遞了話,讓張司空刻意針對他。”
劉虞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他自忖得罪了你盧尚書,此後仕途一片黯淡,再加上其自身立身不正,更會害怕你後續的手段,細思極恐之下,自覺去職獲罪在即,便索性趁著職務尚在,悍然而反,子乾以為然否?”
盧植臉上閃過一絲窘色,“或許正如伯安所言。”
劉虞見到老友麵色有些尷尬就不再談及此事,他也知道這事情怪不到盧植頭上,可是一想到幽州受了無妄之災還是有些怨念,忍不住吐槽了盧植幾句。
他本以為此事已經真相大白,那劉備隻不過是倒了黴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緣故,正準備讓劉毅同意,不曾想盧植居然還有未竟之言。
“我那弟子聽說了朝廷要考校功績以定去留,便去求見督郵,督郵已經得了授意哪裡會見他,遂閉門不見。”盧植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那弟子初入官場,不知道其中的門道,以為是督郵故意刁難於他,一時義憤,就破門而入,把督郵拖出來當眾吊起來打了一頓,隨後掛印而去。”
“什麼!”
劉虞怫然不悅。
“督郵隻是個傳聲筒而已,一縣縣尉的去留又豈是督郵可以決定的?督郵托辭不見已經是在給予暗示,其隻憑臆測便毆打上官使者來泄憤,子乾,你這弟子魯莽了!”
他的語氣頗有些忿忿,甚至言語中都帶了些責備,“我本道那張純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看來倒也不能全怪張純,他以弟子觀其師,認為你會下手對付他以泄私憤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