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德此舉隻不過是在提醒自己,糜氏還不夠強而已。
若是那袁家楊家子弟在此,這劉玄德會如此放肆?
此時的言語受辱,卻是為了讓子孫後代不會遭受此等境地。
他琢磨著,是否要再接再厲,繼續說上幾句,做出一副委屈求全的姿態來,還可以順勢博得幾分同情。
然而。
拿定了主意之後糜竺便要準備實施。
他出於習慣下意識的環視了一圈。
不看也就罷了,一看之下他心中立刻就是一緊。
因為他發現程昱正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糜竺心中咯噔一下,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他毫不猶豫的就打消了繼續表演的念頭。
如果沒發現也就罷了,不過眼瞅著現在程昱看穿了自己的動機,程昱也主意到了自己的視線,若是視而不見繼續賣弄,後果著實難料。
糜竺猶豫了一瞬,他感覺程昱似乎對自己這種行為並沒有什麼惡意,否則隻要程昱稍微一提醒,以劉府君的才智,理解就能想通其中的關竅。
“可是我同這程長史素無往來,他為何會對此視而不見?”
他皺著眉頭思忖了一陣,心中暗暗起了一個猜測。
“程長史已經年過四十,以他的閱曆能猜出我的意圖不足為怪,既然猜測的到,那麼自然會明白我此舉隻是為了避嫌自保,並沒有什麼損害府君的想法,所以他才會看破不說破。”
想到這裡,糜竺方才鬆了一口氣,他朝著程昱露出了一抹略帶無奈的微笑,同時心中暗自決定有機會定要去拜訪一下這位程長史。
劉毅壓根就不知道在他心中已經翻頁的事情還有這麼多的門道,他已經把心緒轉到了即將而來的大戰上。
“押解降卒的任務就交給玄德。”他先把降兵的事情給拍板,接著就對關羽說道“雲長,明日起我等便要分兵而行,你帥偏師沿著樂安郡進攻,需在二十日內攻下廣饒,可能做到?”
可能做到?
當然能做到!
樂安郡黃巾要麼被徐和征調走,要麼就在今日一役中被圍殲,剩下的至多也就兩三千人,黃巾既無兵力,又無強將,如果這樣都無法完成命令,那麼還有什麼顏麵再見府君和兄長?
關羽麵色一正,倏然起身,對著劉毅抱拳行了一禮,接著沉聲說道,“羽願立軍令狀,若未能按期破廣饒,甘受軍法。”
軍令狀!
劉毅麵色一肅。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隻要立了軍令狀,必然就會要兌現。
有個典型的例子就是馬謖。
在劉毅看來,雖然街亭之戰後果非常嚴重,但是馬謖原本不一定會死,畢竟蜀國其實吃的敗仗並不少,真的要是敗一次就砍死一個大將,蜀國將領早就死光了。
若不是這家夥在諸葛亮麵前立下了軍令狀,以他“馬氏”在蜀國的地位,他雖然活罪難逃,但是死罪大概率是可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