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日,距離蝜母結束分裂已經過去了兩天。
玄宮大廈四十九層,陳傳站在窗口的位置,迎著清晨明亮而耀眼陽光。
此刻他正在看界憑上的推送新聞,上麵幾乎都是關於摩天輪公司覆滅的消息,隻是輿論大部分趨於負麵。
當蝜母分裂結束,場域屏蔽撤去後,市政議會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摩天輪那邊的情況。
市政議會幾乎是立刻對政務廳還有多部門發出了極其嚴厲的指責和聲討,並且發動了大量屬於他們的媒體開始大肆報道政務部門侵害商業利益、以及濫用暴力手段打壓公司的行為。
他們表示這種舉動令很多企業感到很不安,懷疑是濟北道中心城政府是否有維護商業和治安環境的能力,並要求政務廳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有些議員甚至還提出,讓政務長親自出麵解釋和道歉,並提出要修改應急法案,以確保未來不再發生類似的事件。
隻是政務廳那邊似乎一直沒什麼反應,這種反應倒不像是無力招架,而像是在醞釀和等待著什麼。
陳傳想了下,政務廳是主動去做這件事的,應該不會沒有應對和後手。
可市政議會就算知道,也不得不作出這樣的表態,因為他們所代表的就是各公司和地方派的利益,必須在此事之上發聲。
再看了一會兒,他就關掉了新聞,所有嘈雜又好像無數重複的聲音一起消失,耳畔隻剩下了吹拂至麵龐上的風聲。
他抬頭望向城市的遠端,感覺自我的精神仿佛一下去了極遠的地方。
這三天以來,他接連不斷的吸納純質,能察覺到那阻擋在自己前方的隔閡越來越是薄弱。
不過這幾天他所吸納的純質,加起來也沒有當日所得到的來得多,哪怕他精神時時在對麵徘徊,也要許久才能捕捉到一縷。
這和陳必同所言是一致的,應該是純質開始向大順各處乃至全世界各處散開了,所以他所能接觸的就少了。
而且此刻應該有人開始填補世界之環的缺口了。也是如此,這幾天他根本沒睡覺,白天晚上都在抓緊時間捕捉,爭取吸納到更多。
隻是缺口縱然可以填上,卻擋不住人心的悸動。
世界上的事但凡出現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
如果此前從沒出現過還好,可是現在卻是出現了,並且被確定是可以做到的,那一定是會有人再次去嘗試,因為以前他們見不到路,現在卻知道還有一個選擇。
他看著上方的耀眼的陽光,感受著那裡投來的無處不在光亮,心想這恐怕才是陳老師真正的想法吧,並不是隻是單純的打開一個缺口,而是造就了一個希望。
他再站了一會兒,就轉身回去了練功室。吸納了這許多純質及精粹,他要儘快將之轉變為真正的力量。
一個上午在他的修行之中過去,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語音留言,那是裴參事發過來的,後者詢問他是否有空,有些事找他談下。
他給了一個回複,約定兩小時後見麵。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他從練功室裡出來,洗漱了下,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
才出了玄宮大廈,就見一輛熟悉的車子行駛過來,到了麵前之後,車窗緩落了下來,裴參事在後座衝他抬手打了個招呼,“陳隊長,上車吧。”
陳傳走了過去,打開車門到了裡麵坐好,車子緩緩起步,往高架橋上行駛過去。
裴參事說:“這幾天的新聞看了麼?”
陳傳說:“看了,都是批評指責的聲音。”
裴參事笑了笑,“那是說明我們做對了。”
這時車子上了高架橋,他又說:“上麵讓我來問問你,對於陳必同的論處,你是怎麼考慮的,想聽聽你的意見。”
陳傳看向他:“那上麵是怎麼考慮的?”
裴參事歎了一口氣,說:“讓他作為一個英雄逝去,對誰都好,既能保全他的名聲,也對其他人有個交代。”
通過這幾天的調查,陳必同到底想做什麼防衛部大致已經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