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泰指了指胸膛,沉聲說“我從小上荒野長大,能活到我這個年紀的少之又少,我能感覺到,再這麼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在角落,死的毫無價值,也沒任何人知道。
但是我回去之後,不論做什麼事,那都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就算死了,也能留下一個名字。”
尤安說“好吧,我說過,既然是老大你的決定,那麼我會跟隨到底,誰叫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呢?”
彌泰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把東西也準備好,以防萬一。”
尤安眼神閃爍,“老大是防備他們過河拆橋?”
彌泰沉聲說“萬一不給我們兌現承諾,那還有個東西可以要挾,雖然他們不太可能這麼做,但也得防一手。”
尤安說“放心吧,老大,東西兄弟早就準備妥當了,不過最好彆走到那一步,不然老大就算回去了也是得罪了人。”
就在這時,看守營房口的人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誰?”
彌泰非常警惕,立刻拔出槍,和尤安各自分開,走到了門口,小心看了一眼,見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瑪卡人,立刻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對方手裡握著的鞭子,問“啟塞都瑪,你怎麼出來了?”
啟塞看向外麵,說“外麵有人進來了。”
彌泰一驚,眼神來回變動幾下,他也十分果斷,立刻拿出哨子猛地吹了起來,一時間,整個營地的人都被驚醒了。
而當聽到一聲接一聲尖銳的哨音從營地更深處傳來,陳傳等人馬上知道,裡麵的人已經發現他們了。
他們見既然已經驚動了,也沒再藏著掖著,立刻就取出一枚枚煙霧彈,向營地最為中心的區域拋了過去,頓時在營地內部騰起了一團團的煙霧。
這東西非常好用,因為本就是突然受襲,視線遮蔽之下,營地內的匪徒因為驚慌失措而變得混亂了起來。
這些匪徒知道受到了攻擊,而且已經被摸到了內部,還弄不清楚來襲的有多少人,內心惶恐之下有的人就抬起槍,對著胡亂射出的子彈,並大聲呼喊著,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在那裡一般。
陳傳這一方也不客氣,紛紛在各個方向上予以回擊。
彌泰此刻聽到了大拓式步槍聲音,還見到了較為少見的煙霧彈,不由心中一驚,焦躁說“難道是陽芝市的那些灰狗子麼?是不是我們暴露了?”
尤安還比較冷靜,仔細聽了下“最多五六把槍,應該不是巡捕局,可能是委托公司的人,看風格也像,人不知不覺就摸進來了。”
彌泰罵了一聲,“委托公司?難道是我們上次劫的那批貨?”
尤安陰沉著臉說“不知道,老大,我去看看後麵,不能讓人把我們後路抄了。”
彌泰說了聲好,又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捏,“兄弟,後麵就交給伱了!”尤安立刻一揮手,在門口招呼了幾個人往後麵趕去。
這個時候,那個名叫啟塞中年人卻是一步步往外走去,彌泰看見了,也沒有阻止,對於這個瑪卡國到來的指點他們格鬥技巧的人,他既是敬佩又有些畏懼。
而在外麵,羅開元傾聽著叫聲和槍聲來源,忽然抬起槍,按下扳機,那裡頓時倒下一個人,他快速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同時拉下了槍栓,退出彈殼,又把子彈推入膛室,隨後稍稍辨認了下,又是一槍打過去,那裡又立時應聲倒下一個。
封小奇沒用過槍,所以他有自知之明,躲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用弩箭偷偷射擊,這樣不管命中與否,都不至於暴露自己。
魏常安這一邊,他倒是老手了,找了一個方便掩護的地方,仔細找尋著目標,他的槍法也不錯,隻要開槍,必然命中。
隻是某一刻,在又開了一槍後,他忽然有所警覺,一個翻身,就見一條鞭影從他原本藏身的地方抽過,啪的一聲,就將那一處堅固的遮擋板給抽裂了開來,那股從身邊掠過勁風讓他的皮膚隱隱生出了一股刺疼感。
在滾動之中,他順手朝著煙霧裡麵回擊了一槍,但是那裡沒有動靜
。
他則是蹲在原地不動,雙手持搶對著前方,他拿得十分穩,眼神專注而鎮定。
在過了幾個呼吸後,他忽然把頭一偏,身體向一側倒去,同時砰砰連開了兩槍,儘管躲得很快,可臉頰之上還是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痕,火辣辣的生疼。
在翻滾了一圈之後,他向另一側躲去,略顯狼狽的躲開了又一條抽來的鞭影。他可以確定自己剛才擊中目標了,可是對方沒有事,這說明來人一定穿著防護衣。
正覺糟糕的時候,對麵的攻擊卻是忽然停下了。
他抬頭看去,能看到那是一個高壯但並不臃腫的身影,此時這個人忽然伸手一拍,將一根射向腦袋的弩箭撥開了。不過正當這人準備繼續朝著魏常安走來時,忽然站住不動,看向了一個方向。
就在通道另一端,陳傳正從那裡走過來,行走之中,他一把將手中打空子彈的步槍拋到一邊,然後將背上的雪君刀拿了下來,往地麵上一插,隨著他向前邁步,就將刀刃從鞘之中緩緩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