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北雖然有點遺憾,可也知道這有其必要,對麵那個人的技術很高,就算他有界點可用,也難保一定能不出紕漏。
陳傳這時拿出了一些藥物吞服了下去,真正用量隻是一點點,但看著似乎全部吞服了,這是做給處理局內某些可能正在看著自己的人看的。
隨即他關閉了界憑,並與第二我瞬間重合,往上麵走了上去。
在第二我轉移了侵襲後,任何場域侵襲到身上,都變成了進入一個不存在的地方,不會產生明顯的場域交互,這樣能不能瞞過對方他不知道,但可以試一試,順便還能做個驗證。
路上的確存在著一些陷阱,但老實說,這種陷阱壓根快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光靠這些也不可能對付高水平的格鬥者,恐怕隻能用來對付一些普通的野獸。
在避開了諸多可疑的地方,他來到了半山腰,這裡矗立著一棟高長寬大的磚木結構房屋,麵積很大,它建造在三棵大樹的中間,上麵牽引出一條條柔韌的枝條延伸到屋內,似乎為了起到加固的作用。
屋子的大門前方是一個闊長的雨棚,地麵上有木板搭建的平台,棚沿下麵裝著幾盞交錯的照明燈,將門前的木製平台和隻掛著布簾的大門照的一片明亮。
此刻屋宇之中,幽行捂著胸口半靠在牆上,呼哧呼哧喘著氣,他好像忽然暴瘦了幾十斤,皮膚下麵是清晰的肌肉和骨骼輪廓,身下全是流淌的鮮血,胸前和肚腹上則是又一次被扯開且又逐漸愈合的傷口。
那怪談在又品嘗了一次新鮮血肉後就退回去了,顯然再次得到了滿足,可他清楚,隻要問題不解決,自己就一定會被吞吃掉。
但在經曆了兩次後,他已經明白了,隻要內部傷勢愈合到一定程度,那麼怪談狸貓就會認為這個祭品又到了可以享用的時候。
所以隻要控製愈合速度,就可以保證在這段時間內無事了。
但是他並不敢確定怪談有多少耐心,根據他的了解和以往的記錄做對比,就算他這樣做,也最多隻能拖延天。
所以他必須在天內解決麻煩。
他其實不喜歡正麵去殺人,他的風格都在於先期的準備,精心周密的布置,就如同拚搭積木一樣享受最後成功的成就感,而不是肉搏那種在他看來沒技術含量的事。
然而現在實在沒辦法了。
可即便這樣決定,還有一樁頭疼的事,目標受了攻擊,此刻肯定躲在武毅學院裡不出來,他又該怎麼完成這件事?
或許可以從目標的親人朋友身上想辦法?
正在他琢磨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外麵傳來異樣的動靜,目光警惕的向外瞥去,“誰?”
屋宇外麵傳來了穩定腳步聲,透過被風吹的擺動的雨簾,有一個人影逐漸走到近處,並來到了屋外的木平台上,雨棚上方的燈光照在來人的高長的身形上,一身黑色的連帽防風罩衫,手中有著一柄長刀。
一把長刀伸入了進來,將門簾緩緩撥開,陳傳自外走了進來,他站定之後,見上方到處是一根根猶如淩亂電線一般穿行的藤蔓,最後彙總到屋內某個角落,並且他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屋宇中間的那座狸貓雕像。
這說明他找對目標了。
他又打量了眼已經站起身來的幽行,這位穿著帆布褲,上身是破損的襯衣,隻是胸腹上有殘存的傷痕,渾身亦是血跡斑斑。
這個人四肢細長、身形有些佝僂,皮膚蒼白,兩頰消瘦,濕漉漉的頭發緊緊貼在頭皮上,兩隻眼睛充滿了血絲,可緊緊裹住身體且線條分明的肌肉束,卻顯示出這個人身體素質的不俗。
陳傳抬起手,將頭上罩帽往後移去,露出了清秀的麵龐還有那分外有神的雙眸,雨水從他的罩衫上一滴滴往下滴落。
他禮貌的說“深夜登門,希望沒有打擾到主人。”
幽行看到他之後,不覺一怔,隨即他立刻用界憑掃描了下來人和觀察了下這片丘陵周圍的情況,在驚疑同時心中又湧起了一絲狂喜。
他驚疑的是居然找到了自己,那一定是因為留在上麵的強訊號被對方發現並追蹤了,狂喜是他已經確認對方是一個人自己過來的。
現在他不必再想辦法把人從武毅找出來了,馬上就可以解決這件事。
他用乾啞的聲音說“伱敢到我這裡,是因為你曾經戰勝過譚妄,所以給了你信心麼?”
趙遷給的信息雖然不全,可是譚妄這件事太有名了,怎麼也能查出來的,所以這個對他沒有隱瞞。
“你來的時候,服過藥了吧?嗯,我聞到了,你身上有灑落藥粉的味道,是那幾種……”
幽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又咧開嘴,“可是你要明白,第三限度和第三限度是不一樣的……”
他伸手過去,將靠在牆邊的一根長棍拿到了手裡,忽的轉動了下,再單腿緩緩下蹲,前腳虛虛點地,一手握棍尾,一手握後段,斜斜指向了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