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保這一頓怒罵,周邊畫舫裡的吃瓜觀眾也都愣住了,宮保身後的王嫣然,以及一眾婢女、衙役、船工全都愣住了。
良久,也不知從哪艘畫舫上先傳來一聲叫好聲,接著周圍的畫舫裡,叫好聲,笑聲鬨成了一片。
宮保站在船頭,如同謝幕的明星一般,朝四周畫舫得意的揮了揮手,而他身後的王嫣然,也被他這一連串的叫罵,給弄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大都督府官船上的賀五郎,被這些笑聲給臊得老臉通紅,恨不得在甲板上出現一條縫讓自己鑽進去。
他怨毒的看了宮保一眼“好,好一個牙尖齒利的賤役!今日之日,某與你沒完!”
賀五郎的話剛說完,卻聽見從岸邊傳來一聲暴喝“你這孽障!還敢在此如此狂妄!氣煞老夫!”
賀五郎扭頭看去,正是他的舅舅趙弘安,在岸邊跳著腳怒罵。
看見舅舅,賀五郎不免心中有些心虛,往回縮了縮脖子。
“來人,備船,老夫要親自抓那孽障回來!叔玠兄,今日之事,老夫必然給你一個說法!”趙弘安鐵青著臉,又有幾分尷尬,朝王珪作揖賠禮。
之前賀五郎辱罵王嫣然的話,他們在岸邊卻也聽見了。
王珪默默點了點頭,並未說話,他的心裡自然無比惱怒,恨不得命人去將那賀五郎給抓起來,關入大牢,以解心頭之恨。
隻是看在老友的麵子上,才沒立刻發作。
故而王珪對於宮保那一番精彩絕倫的痛罵,心中倒是讚許不已。
王珪身旁一名身穿淺綠色七品官服的老者,對眼前這一幕,也是蹙眉不已。
“趙公,不若讓貧道隨你一同去看看。貧道與大都督也算有舊,也能幫趙公從中周旋一二。”
這位老者身穿著七品官服,卻一口一個貧道,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趙弘安聞言點點頭“那就有勞袁公了。”
兩人在岸邊等待船隻時,河麵上卻又發生了變故。
賀五郎身旁的竇鬆,麵對河麵上畫舫中不斷傳來的叫好聲,心中也是相當懊惱,自己怎麼就攤上了那麼一個豬隊友?
身為行台郎中的外甥,居然被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郎,罵得還不了嘴,這讓竇鬆都無語了,心中更覺得賀五郎是個廢物。
昨日在畫樓妓館,竇鬆也是意外撞見賀五郎,覺得此人還算投自己脾性。
在得知他乃是趙弘安的外甥後,便故意拉攏此人,為的就是惡心一下趙弘安這老頭,給自己叔叔出氣。
卻沒想到,今日不僅惡心到了趙弘安,連他也被賀五郎給惡心道了。
再加上方才賀五郎口不擇言,居然將王珪的親眷一起給羞辱了,更讓竇鬆懊惱不已,更沒了繼續在此待下去的興趣。
眼見趙弘安那老頭居然在岸邊跳著腳叫船,一副要過來拚命的架勢,竇鬆便不想在此繼續停留,招呼了一聲官船上的船工,吩咐他們開船,回大都督府。
不過竇鬆此人,心眼也不大,他記恨宮保讓大都督府也丟了顏麵,便吩咐官船船工,讓他們在走之前,去故意嚇一嚇宮保。
誰成想,這一搞,卻搞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