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從錚果然是有些少年俠氣的,讓人心中……酸澀。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婉拒了嚴從錚的好意“你忙著查興慶宮的事,又和舒文新婚,多去陪陪她吧。”
請你們一定要感情穩固。
舒文可是本王的妹妹。她就算不是本王的妹妹,她就算是個女魔頭,你們也一定要感情穩固。
嚴從錚離開楚王府,又直奔安國公府。
楚王夫婦把這件事當作兒戲,葉長庚和葉羲夫婦總有分寸吧?
葉長庚正與人在書房商議什麼,見到嚴從錚,並未瞞他,直言道“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請問葉兄怎麼安排?”嚴從錚急道。
是不是也得讓誰摔斷腿?
葉長庚的眼中劃過一道冷光“怎麼安排?我這些年從未懈怠,難道還不能護住自己的家人嗎?”
他心中不隻有忠君奉上、江山社稷,還有他的家人。他從十歲起,便想要張開羽翼,護住的母親和妹妹們。現如今,再加上他的妻子,加上妹夫,或者還有半個妹夫。
人隻多了幾個,他便護不住了嗎?
嚴從錚稍稍放心,目光堅定道“若有什麼我能做的,靜候吩咐。”
葉長庚重重拍著他的肩膀,與他把臂而行,親自把嚴從錚送回去。
門外還停著一匹馬,那是聖上賞給武候鋪的馬。
不用猜,便知是白羨魚。
他的眼底蓄積著擔憂,也蓄積願意舍身的勇氣。
“我可以守著城門,”白羨魚道,“不讓他們出去。”
管他是皇帝還是朝臣,隻要大門不開,難不成還能翻出去嗎?
耽擱幾個時辰,便錯過吉時,不能出城了。
“你先把我放出去!”遠遠地響起一個聲音,是趙王李璟。
城門已經下鑰,李璟卻要出去。
“殿下出城做什麼?”白羨魚驚訝道。
“本王要跑了,”李璟慌慌張張道,“本王已收拾好東西,帶著王妃,帶著孩子,天南海北跑出去。不在京都了!自從那些功德從天而降,本王就知道準沒好事兒!這幾日他們竟讓我當太子?他們是要殺了我!殺我我不怕,我有小九呢。結果今日,他們竟把主意打到小九頭上了!那本王乾脆趁夜偷偷跑了,沒了我,他們得找上一陣,就顧不上去九嵕山了。”
聽起來……倒似乎是個辦法。
“殿下準備了多少行李?”白羨魚在心裡計算需要偷偷把城門打開多久。
“不多!”李璟道,“也就十車!”
沒辦法,他得讓錦兒和女兒吃好穿好睡好,光女兒的尿布,就有半車呢!
十車……
白羨魚和嚴從錚對視一眼,隻覺得無能為力。
十車行李,必然會驚動其他人。
“要不……”白羨魚道,“我還是去求求葉伯父吧。求他想想辦法。殿下您彆急著出城,真要出去,明日您自己,先跑吧。”
葉長庚把喋喋不休的李璟和沉默不語的嚴從錚送出坊街,等他轉身回家,發現白羨魚正跟著他。
這條魚,滑得很。
“父親出去了,誰都不見。”葉長庚道。
“那……”白羨魚問,“家裡有飯嗎?我很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