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然,則明亮通透、心底坦白磊落。
這是大唐的兩個好字。
“公主殿下,”魏王李琛親自迎出來,滿臉堆笑,“您肯光臨寒舍,本王受寵若驚啊。”
格桑梅朵嫵媚的丹鳳眼露出笑,從容自若走進去。
“今日是個好天氣,你可彆嫌本宮拜會過彆人,才來魏王府。”她略顯俏皮道。
葉長庚說得對,一連兩日,都是好天氣。陽光和暖,流雲消散,樹枝的陰影淺淺地印在地上,即便穿得薄,也不覺得冷。
“豈敢豈敢。”李琛略顯忙亂地吩咐下人煮茶。
這種忙亂剛剛好,既能顯得對客人在意,又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笨拙。
露拙,則讓人放鬆警惕。
格桑梅朵看著李琛,覺得他可能是自己今日拜訪的皇子中,最讓人舒服輕鬆的。
他是個聰明人。
不像葉長庚,真誠得有些憨傻。
一道道消息傳出來,很快,晉王李璋便清楚了昨日的來龍去脈。
早朝時提報各部花費,兵部超支嚴重,但已經解釋過,是因為吐蕃戰役的緣故。
皇帝當時沒有生氣,隻說讓兵部把詳細清單交戶部核批。
早朝時間太久,皇帝有些累。
這之後魏王李琛去過紫宸殿,給皇帝按了一陣子腿,便退下了。
再後來,就是皇帝命宰相暫緩立儲事宜。
“會不會是因為魏王?”幾位朝臣聚集在晉王府中,揣測道。
“魏王哪有那個本事?”彆的朝臣駁斥,“依我看,更可能是因為超支的事。”
“打仗,哪有不花錢的?”一位朝臣氣哼哼道,又抬頭去看李璋的臉色。
晉王李璋端坐在前廳主位,沒有飲酒,麵上雖無笑意,也沒有憤怒。
“諸位不要猜了,”他和聲道,“幾位大人的急切,本王能夠理解。父皇暫緩,必有父皇的道理,我們在這裡揣測腹誹,便是不忠不孝了。”
朝臣們忙說不敢,又說是為晉王抱屈。
“怎麼會委屈呢?”李璋慢慢起身,長身玉立道,“父皇春秋鼎盛,沒有必要冊立太子。本王愚笨,也應虛心求教,為朝廷儘力,為父皇分憂。”
幾位朝臣露出敬重的神色,對晉王施禮。
“王爺大德,吾輩汗顏。”
“快快請起,”李璋親手去攙扶朝臣,“此事已定,萬不可讓父皇煩心。”
朝臣們三三兩兩離去,李璋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消失。
很快,皇帝便知道了發生在晉王府的事。
朝臣們說了什麼,晉王說了什麼,一字一句,皇帝都聽了一遍。
他坐在殿內微微闔目,不怒自威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眉宇也緩緩舒展。
“你說……”皇帝凝神許久,突然開口道,“朕是不是對晉王,太過苛刻了?”
高福笑著上前,恭謹道“慈母嚴父,古往今來都是這樣的。”
“是啊,”皇帝輕聲歎息,“越是寄予厚望,越不能容忍他出一點差錯。朕對待其他幾個兒子,就要寬容得多,他們求些什麼,朕也都給。”
見皇帝兩日來終於心情好轉,高福忍不住同他逗趣。
“聖上是忘了楚王的事了吧,楚王要葉嬌,聖上就不肯給。”
皇帝長眉上挑,笑出了聲。
“他是活該。這幾天他在做什麼?朕聽說葉嬌病了,什麼病?打不打緊?”
高福躬身道“奴婢聽說不是病,是中了毒。”
皇帝的表情立刻變了,他轉頭看向高福,蹙眉道“毒?誰下的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