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長得好看,”葉嬌的手鑽出來,輕輕捏住李策的領口,把他係錯的扣子解開,重新係緊,“所以你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心我見異思遷。”
“好,”李策乖巧地答應,“從明日起,我要開始描眉撲粉,學著男寵的樣子,扭動腰肢。”
葉嬌哈哈大笑,額頭抵住李策的胸口。
“死樣!”她罵道,罵得像鄉野間的婦人,嗔怪調戲自己的郎君。
李璟回到寢殿,靴子甩飛,大氅都沒有脫,就那麼直直倒在床榻上。
婢女忙不迭跑去稟告,很快,趙王妃崔錦兒到了。
她身後還跟著兩位妾室,三個女人一起坐在李璟床頭,一個揉肩,一個揉腿,崔錦兒什麼都沒有揉,用手指頭戳李璟的臉。
“王爺這是怎麼了?”她笑著問,“怎麼累得像老牛爬坡一般?”
李璟始終閉著眼睛,他側過身子,抱住了崔錦兒的胳膊。
“比老牛爬坡還要累,”他抬手示意妾室離開,等她們關嚴了門,才歎息道,“錦兒,你覺得二哥是什麼樣的人?”
他很少在背後議論李璋,崔錦兒聞言有些意外。
“晉王殿下?”她想了想道,“人中龍鳳,可堪大用。”
“老四呢?”他又問。
“看不懂,”崔錦兒道,“像是個好人。”
“小九呢?”李璟繼續問下去。
“大好人,”崔錦兒索性躺在李璟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楚王是實心眼兒地對我們好,不怕忤逆母後,也要偷摸找人給咱們看病。自從停了那個藥,你夜裡不再起夜,虎子都用不上了。我身上舒服,來月信時都還有力氣學箭。如果……”
崔錦兒蹙眉道“如果晉王和楚王起了衝突,你要哄著晉王,讓他彆生氣。”
怕晉王生氣,自然是因為晉王更強大。
有時候弱者要靠強者的憐憫,才能活下去。
“我總覺得,”李璟道,“他沒有楚王好哄。”
弱者委曲求全,也是一種保命的辦法。
“那就哄楚王,”崔錦兒道,“平頭老百姓家的兄弟,還要因為一畝三分地爭個急頭白臉呢,更何況皇家。”
但是老百姓家的兄弟,撕破臉也不過是打一頓,老死不相往來。皇家的兄弟,是會栽贓陷害,血流成河的。
“我想睡覺。”李璟悶聲道。
“好,”崔錦兒也不管是不是大白天,就隨著李璟道,“脫衣服,妾身陪你睡。”
她這麼說著,腿已經勾住李璟的腰,炙熱的身子貼上去。
“還是錦兒好,”李璟心滿意足道,“如果再讓本王納幾個美妾,就更好——啊!”
話音未落,崔錦兒已經踢了李璟一腳,把他踢得啊啊亂叫,再也不敢提什麼美妾。
葉嬌闖入晉王府,發生了什麼事,瞞得密不透風。
但魏王李琛聽說,是趙王帶著楚王,把葉嬌接出來。而李璋受了傷,對外隻說是跟葉嬌切磋武藝,不小心失手自傷。
他甚至沒有說是被葉嬌打傷。
失手自傷,聽起來真的很蠢。
這個消息讓多日來心情不好的李琛,稍稍寬慰。
“就讓他們狗咬狗。”他對幕僚道,須臾又問,“工部那裡,真的找不到證據嗎?”
自從發現工部修改圖紙,木棚受力改變後,李琛便懷疑,木棚可能會塌。所以他借病休息多日,仔細盯著圜丘的動靜,終於在除夕那日,前往嚴府送節禮的幕僚發現,葉嬌把嚴從錚帶走了。
幕僚跟到圜丘,回來稟告。李琛這才安排人在祭典開始前,拆掉撐拱。
顯然,是李策發現木棚會塌,做了加固。
而施計讓木棚塌落的,隻可能是晉王李璋。畢竟若不是他,自己和李策根本不會去監修圜丘。
真是大膽啊,不管他是不是要行刺皇帝,李琛都決定成全李璋。
可沒想到挑簷塌了,李策受傷,李璋竟然落了個仁孝的名聲,全身而退。
李琛從工部入手查證,查來查去,隻查到大興善寺的住持跟修改圖紙有關,而那住持又是李璋的好友。
除此之外,一無所得。
他氣惱地過了個年,聽說李璋受傷,心情才好些。
“這麼大的事,”李琛笑道,“怎麼能隻有咱們知道呢?不能瞞著父皇啊。”
該去給父皇針灸了。
楚王未婚妻傷了晉王李璋,隻這一句話,便能讓人浮想聯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