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泛兮在車內吃了一口兒子準備好的茶水,忽地問道“你跟了太子這麼久,可知他有什麼心上人嗎?”
“心上人?”白羨魚轉著眼睛,搖頭道,“太子妃?”
“算了,”白泛兮道,“你懂什麼?”
他們成婚十年了,太子妃的金釵,也需要藏在書本裡,時時帶著嗎?
不會——白泛兮在心裡打著鼓,不會又是皇帝的某個宮女?上回的教訓那麼深刻,太子應該已經長了記性。
白羨魚有些委屈,還是強撐著笑了笑。
“兒子是真的不知道,兒子自己還沒有心上人呢。”
“抓緊時間,”白泛兮在馬車內悶悶道,“趁你爹我還活著,還能給你操持婚事。”
白羨魚看看天,歎一口氣。
京都的女人,不適合他。他喜歡江南那邊的,小鳥依人,眼睫微濕,楚楚可憐,讓人想把一顆心挖出來,給她蹂躪。
或者,能讓他吃一口熱乎飯的。
說起來,安國公府的飯菜就很好吃。白羨魚懷疑過很多次,李策之所以對葉嬌死心塌地,就是因為人家家裡飯好吃。
“父親,”白羨魚問道,“您今晚,回府用飯嗎?”
自從白泛兮回來,白府終於有了晚飯。但白泛兮應酬不斷,白羨魚常常自己一個人,等到飯涼,獨自吃完。
“沒空。”白泛兮道,“魏王燒起三把火,這第一把,就燒禁軍衙門。”
“他這是白忙活。”白羨魚嘀咕一聲。
馬車已駛進街市。這裡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本王的馬車呢?”
一大早,趙王李璟就在府裡喊起來。
“稟王爺,”管家不敢撒謊,“馬車被王妃賣了。”
“賣了?”李璟瞠目結舌,“咱們趙王府,窮到賣車的地步了嗎?”
這女人又在瞎搞什麼?
“算了,”李璟道,“牽匹馬過來。”
“稟王爺,”管家退後一步以免被打,“馬也賣了。王妃不光賣了馬,賣了馬車,連車夫都打發去挑糞。殿下您還不懂王妃的用意嗎?”
用意簡單,不讓他出門唄
身穿筆挺朝服,腰間係著名貴玉墜,身姿挺拔的李璟站在趙王府,強壓怒氣,問道“王妃在哪兒呢?”
“在練箭。”管家看一眼靶場方向。
李璟險些跳起來。
她,孕期練箭?
李璟撒腿就往靶場跑,管家連忙攔住他“殿下,您跑錯方向了。這會兒要想逃跑,得出門。”
“逃什麼跑?”李璟一把推開管家。
崔錦兒這個傻瓜,肚子裡懷著孩子呢,竟然敢為了氣他,去練箭?
推開靶場的門,赫然便見崔錦兒站在正中間,手裡拿著一支箭。見李璟進來,歪頭看了看他。
“王爺怎麼不走了?”她問道,“不是要為太子出頭,強闖政事堂,監督朝臣查案嗎?”
李璟臉一黑,大步上前,急道“你有完沒完?那可是我哥!”
“你哥,你去了就有用嗎?”崔錦兒問道,“我看你身上的傷是長好了,白瞎了楚王去救你。”
提起楚王,李璟抱著胳膊,蹲在地上。像一個擺攤一整天,也沒有生意的貨郎。
垂頭喪氣,心有不甘。
“就是他在,我也要去。”他固執道。
“你去吧,”崔錦兒用箭頭敲打李璟的肩膀,慢條斯理道,“我已經想好了,你敢出門管這事兒,我就改嫁。”
李璟猛然抬頭,難以置信而又不得不壓低聲音道“你改嫁?你肚子裡可懷著本王的骨肉。”
“那有什麼?”崔錦兒笑嘻嘻道,“崔氏名門望族,願意跟我們結親的,多了去了。從裡麵找個喜歡孩子的冤大頭,不難。再說了,娶媳婦送孩子,這不是賺了嗎?”
李璟當了真,難以置信道“這孩子可是姓李!”
李氏皇族,誰人敢惹?
“所以,”崔錦兒道,“我再從你們兄弟裡,找一個。李琛怎麼樣?那個嚴霜序有點討厭,等我去了,不能做小。葉嬌倒是挺不錯的,我願意喊她一聲姐姐。”
越說越可怕了。
李璟頭皮發麻,他拽住崔錦兒手中的箭,奪過來丟在地上。獵豹一樣彈起,攬住崔錦兒的腰,把她抱起來。
“你敢?”他狠狠道,大步向寢殿走去。
“不去救你哥了?”崔錦兒咬住他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