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聰明,”馮劫也勉強擠出一絲笑,“二小姐的大氅是最厚最華麗的,去年她在城門口當武候長,漫天大雪都不覺得冷。”
說起葉嬌,他們的神色都鬆弛了些,定了定神,心裡多了些希望。
“她平時都是怎麼偷偷出去的啊?”葉柔看著圍牆,走過去。
“二小姐身手矯健,跳起來翻過去的。”馮劫道,“你看那一截牆頭沒長草,就知道了。”
葉柔笑了,道“我可翻不過去,不過——馮伯,你去幫我抬個梯子過來吧。”
“大小姐,你……”馮劫麵色不解。
“母親在正門坐著呢,”葉柔眼中淚花閃動,“她怎麼肯讓我被抓去大理寺呢?有人捎信,說抓我的人申時到,我先去坊街等著。”
原來是這樣。
馮劫吸了吸鼻子,點頭道“那小姐需要兩把梯子。”
院內一把,院外一把。
葉夫人端坐前廳,手邊放著薄薄的帳冊,時不時翻動幾頁,但其實根本沒有看字。
“來了嗎?”她問。
“沒有。”丫頭道。
葉夫人一次次地問,丫頭一次次跑向外門,又跑回來稟報。
直到葉夫人心生疑惑,站起身向外走。
“怎麼回事?今日不是從朝中傳來消息,說要抓人嗎?大理寺做事也太慢了,都照他們這樣,人家早就跑了。”
但其實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安國公府不會跑。
安國公府背後有劍南道節度使,有楚王妃,他們跑了,等於做實了偷運生鐵的罪行,牽涉甚廣。
當下之計,要麼有本事證明自己的清白,要麼挑一個人頂罪。
葉夫人決定自己去。
她是孩子們的母親,她不怕死不怕疼,她還能為孩子們做很多。
可官差為何遲遲不來?
“夫人,”一個聲音喚住她,馮劫拄著拐杖走過來,“大小姐已經去了。”
葉夫人大驚失色。
“葉柔去了?什麼時候?我一直守在這裡……”她臉色慘白,問,“她不會是……翻牆出去了?”
“夫人,”馮劫眼含淚水,道,“大小姐長大了,她不忍夫人受苦。”
葉夫人向外追了兩步,知道事情無法挽回,痛苦又難過地彆過頭。
她強忍著淚水,道“不忍我受苦?當娘的,知道孩子受苦,就是娘最大的苦。大理寺監牢又黑又冷,沒人看顧她,她……”
葉夫人說不下去,馮劫也不知該如何勸慰,整個安國公府像被黑雲籠罩,壓抑、窒息,似乎要沉入海裡。
白羨魚是不願意來的。
大理寺崔玉路派人傳話,說麻煩武候鋪幫忙把葉柔拘拿過去。
京兆府遲遲沒有新府尹,武候鋪便總被其他幾個官衙差遣。現在他們知道,原本頑固孤冷的劉硯,幫他們擋住了多少瑣事。
白羨魚不想去,是因為不想麵對葉柔。
他投靠太子李璋時,朝中的情勢很明朗。李璋將會即位,隻要解決掉魏王李琛便好,其他爭權的皇子絕無可能。
可不知怎麼了,後來楚王和太子勢如水火,他就這麼站到了安國公府的對立麵。
拘拿葉柔?他的心像被人攥住。
但他還是去了,他怕換做彆人,會用鐵鏈鎖人,會動作粗魯,弄疼了她。
“是你啊?”葉柔甚至對白羨魚笑笑,“今日怎麼沒有穿武候製服?”
白羨魚緊抿唇角,道“冷。”
其實不是冷,是他怕穿製服帶著她去大理寺,太惹眼。
可他沒想到,會被街上的人誤會。
“白武候長得覓佳人,可喜可賀啊!”有商戶大聲打著招呼。
白羨魚沒有消除這個誤會,隻靜靜地陪著葉柔走。
“白武候長留步,留步,這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白羨魚抬手拒絕。
自從葉嬌做了武候長,就不讓武候們接受商戶們的禮物了。但那人送上來的,是一對兔子燈籠。
白色的兔子身上畫著紅色雲紋,很好看。
是情侶會買的那一種。
……
注裙帶比喻妻女、姊妹的親屬。出自《朝野類要》卷三“親王南班之婿,號曰西宮,即所謂郡馬也,俗謂裙帶頭官。”這本書是宋朝寫的,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早說裙帶關係的文章。但是也就默認古代有這個說法了。
tart”bnk”"tart"bnk"biqi比奇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