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即位_葉嬌李策_思兔閱讀 

他可即位(1 / 2)

葉嬌李策!

“為什麼不能?”葉嬌轉頭,疑惑又慍怒。

李璋向前幾步,與葉嬌並排站著,含笑看她,耐心地解釋。

“父皇有旨,劍南道瘟疫消失,才準開放封禁,準我們回京。”

他說“我們”,聲音熱得像滾燙的蒸汽頂開壺蓋。

葉嬌一盆冷水潑過去。

“殿下請自便,我有彆的事。”

她轉回頭,神色疏冷,同時站遠了些。若不是要親眼看著這些藥材卸貨,葉嬌這會兒已經回去了。

李璋抿唇沉默,深邃的眼中掠過一絲陰鬱,目光緩緩上移,似乎在看著藥材,餘光卻注意葉嬌的一舉一動。

事實上,李璋比任何人,都想快速回京。

裴衍的急信今日到了。

大理寺三司會審,查到他貪腐的實證。再往下查,必有賣官之事。裴衍需要李璋回京,拿回監國輔政的權柄,整飭朝堂、穩固人心。

李璋的憤怒比恐懼多。

他的確需要錢,常從裴衍那裡取用,也知道裴衍為了籌錢,會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卻沒想到裴衍如此愚蠢,竟給人留下了把柄。

而事情的關鍵證人袁承嗣,像是從劍南道憑空消失了。難以尋覓。

但聖上的旨意也跟著到了。

皇帝收到了李璋關於劍南道瘟疫的奏折,欣慰終於有了對症的良方。雖然沒有誇讚李璋,但言語之間頗為慈和,甚至說京都已經很冷了,等回京之時,務必要加上厚衣。

李璋拿著書信,把那句話看了好幾遍。

皇帝從來隻問他學業和政事,隻一次次責備他做得不夠好,從未有像今日這般,噓寒問暖。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李璋心中翻騰,又像煙塵般輕飄飄散去。

他不覺得感動,隻是有些不適。

仿佛他曾在幼年的寒冬裡向父親求一件棉衣,可父親卻隔著漫漫時光,把衣服送到了成年的他手裡。那件衣服已經穿不上了,也不能讓他溫暖,更感受不到撫慰。

年少缺失的情感,不是某一日幡然醒悟,就能頃刻間彌補的。更何況皇帝在這句話後,命他必須在瘟疫徹底清除後,才準離開劍南道。

瞧,父皇還是這麼不顧他的死活。

想著書信裡的內容,李璋有些失神,等他聽到幾聲驚叫時,才發現一袋藥材從車上翻下,向自己砸來。

李璋猝然退開,同時向一旁伸手,要拉回葉嬌。

可葉嬌並未離開,她揮劍而出,“啪啪啪”利落地三下,斬開粗布藥袋,也把藥袋攔在身前。

她習慣進攻,不習慣後退。

幾根粗壯的人參從藥袋破口掉出來,滾到葉嬌腳前。

葉嬌拿起一根,眯眼看了看上麵的劍痕,像做錯事的孩子般站在原地,抬頭詢問。

“這個……還能用吧?”

人參挺貴的,彆因為被她切成了蘿卜段,就不能用了吧?

“能用能用。”

“屬下該死,太子殿下沒事吧?”

“楚王妃沒有傷到吧?”卸貨的護衛七嘴八舌地詢問,隨從青峰已經快速趕來,確認剛才的劍光斬向了藥袋,不是彆的東西——或者人。

萬一王妃翻臉要殺太子,他可真不知道是該偷偷幫忙呢,還是……明著幫忙呢。

青峰輕撫胸口,低聲對葉嬌說話。

四周亂糟糟的,李璋隻看著葉嬌,久久未動。

這才是……他成年後該得到的棉衣,得到的溫暖,得到的撫慰。

牢裡好冷。

坐牢如享福的劉硯,第一次感覺到應該早點出獄。

一大早,呼呼啦啦來了許多人,把他的火爐、床鋪、小桌案,全都搬走了。

劉硯把蠶絲被披在身上,說這是他的大衣,才保下被子。

他斥責對方為何如此蠻橫,對方說有人在朝堂揭發,說劉硯在牢裡的日子太好了,彈劾崔玉路徇私枉法、厚待劉硯。

朝堂商議,認為還是要一視同仁比較好。

劉硯看著那些人揚長而去,突然笑起來。

“劉大人,”隔壁牢房的葉柔同情道,“您彆太難受了。”

“我不難受,”劉硯抱緊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這是好事兒!大好事兒!”

搬東西的那人他認識,是裴衍提拔上來的大理寺丞。

這說明裴衍的日子不好過了!也說明劉硯的案子開始審了,葉嬌從他這裡拿走的紙,起了作用。

在那張紙上,劉硯詳細畫了本朝鑄造的五種金錠,標明年份、重量、大小和銘文式樣。

她和楚王都是心細的人,必然從那上麵,發現了自己被誣陷的證據。

劉硯裹著被子,隻露出頭,瞪眼看著緊鎖的牢門。

他希望大理寺這座監獄,隻關以權謀私、禍國殃民的奸佞,而不是成為惡人公報私仇、黨同伐異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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