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樓相望_葉嬌李策_思兔閱讀 

依樓相望(1 / 2)

葉嬌李策!

冰雪融化的時候,最冷。

嚴從錚騎在馬上,氅衣的肩帶係得很鬆,露出線條剛毅的脖頸。嶙峋的喉結動了動,似要說話,卻隻是抬手控韁,從城門下經過。

他的身後,是大唐裝容嚴整的送嫁隊伍。

送嫁隊伍後,是喜氣洋洋的突厥使團。

這一趟,他們終於得償所願,迎接長公主之女舒文回朝了。

短短三日,太子封舒文為弘宜公主,下嫁突厥。鴻臚寺送嫁、禁軍衛護,舒文拜彆長公主,穿著嫁衣進了馬車,麵上不喜不怒,一聲不吭。

聖上病危,太子已下令封禁全城。

禁軍在道路兩邊駐守,長安城重要府邸外,森然林立著麵色嚴肅的衛士。官員謹小慎微、百姓噤若寒蟬,大聲嬉鬨的孩童被大人捂住嘴,抱回家去。

街上沒有燈籠彩帶,沒有障車的禮俗,這毫無喜慶氛圍的長安城,籠罩著沉沉的戾氣。

從城門口經過時,嚴從錚看到白羨魚。

他穿著筆挺的武候製服,單膝跪地,為公主送嫁。抬頭時,與嚴從錚的視線撞在一起。

短短兩年,山海巨變。

太子監國,楚王被關。

他們不能再在茶館外,看有情人終成眷屬,雪落滿頭。

白羨魚為太子守門,嚴從錚為太子送弘宜公主遠嫁。他們像是站在同一陣營,輔佐太子登基,得到權力地位。卻不知為何,彼此的臉上都沒有意氣風發,反而沉重僵硬。

“送公主殿下。”送嫁的皇室成員在此止步,內侍高呼一聲,便算是完成了儀式。

馬車穿過城門,在冰雪初融的地麵緩緩向前。

突厥人很急,急著北上,急著回家。

但嚴從錚沒有那麼急。

“驛站歇息。”他下令道。

突厥正使巴什圖上前,想催嚴從錚下一站再歇。可他看到嚴從錚除去官帽的臉,忽然認出了對方。

這不就是在北地帶著千人府軍毫不畏死,殺向突厥大軍的將軍嗎?

這……

巴什圖停住腳,臉色驟然發白,有些畏懼道“那便依寺卿大人,歇一晚再走吧。”

弘宜公主舒文住在驛站二樓,由嬤嬤婢女陪同,其餘人住在一樓和外院。

嚴從錚檢查了一遍驛站防衛,便再也沒有走進驛站。仿佛在避著什麼,怕著什麼,不忍麵對什麼。

天暗得很快,換防的時刻到了。

嚴從錚手持火把,出去巡視。他步履穩健,經過外院時,突然感覺到一束亮光。

二樓開著窗。

舒文已脫去嫁衣,穿著素色衣裙。她漆黑的長發披散著,手持燭台,站在窗邊。

燭火跳動,給她姣好的麵容鍍了一層柔光。她看向京城方向,眼中含著淚水,卻並未落下。

這一去,舒文將遠嫁異國,嫁給五六十歲的老人。

若那老人死了,按照突厥風俗,她會嫁給他的兄弟,或者是兒子。

嚴從錚的手下意識探入衣袖,抬頭看她。

舒文也正看過來。

她原本憂傷的神情一頓,人已經笑起來。笑得露出酒窩,一對瑞鳳眼微微彎著,勉強努力地保持著那個笑容,故作輕鬆,對嚴從錚微微點頭。

那意思是說,彆內疚,我嫁北地,不關你的事。

可是,怎麼不關他的事?

嚴從錚感覺他堅硬許久的心,被浸入什麼酸澀的水中,浮浮沉沉,漸漸酥軟疼痛。

他低下頭,手持火把快速離開。

地麵上他的影子低矮沉重,像要嵌入土裡去。

向南去,雪便薄了些。

山南道臨近官道的梁州驛站,燈火通明。

驛站內滿滿當當都是人,驛站外擠不進去的,則擁緊衣服,不停地問“今晚能輪上嗎?”

“誰知道呢?青雲道長隨性得很,前日隻看了一個,就說困了,睡去了。”門口維持秩序的驛吏從這人手中接過一把碎銀子,道,“睡了也沒人敢催,你們也知道,青雲道長來頭不小。”

他們當然知道,青雲道長俗名葉羲,可是楚王的嶽父。

楚王被幽禁的消息尚未傳到山南道,對他們來說,楚王的嶽父肯給他們測算吉凶、問卦占卜,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

關鍵是,要的銀子也不貴。

普通人家也能看得起。

驛站內突然傳來一聲喧嘩,有人淚流滿麵衝出來,喊道“三年後我就有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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