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準備成婚事宜,不準出門。”長公主起身,拂袖而去。
舒文回京的路上,覺得自己尚未成婚,可汗便死了,無顏見人。如今她即便想見人,也出不去了。
長公主命人鎖上舒文的院落,讓她安心等待婚期。
好在第二日,奶娘送來嚴從錚的書信。
信很短,他說“好好吃飯。彆的事,請放心。”
嚴從錚從不輕易做出承諾。
早朝時,他向皇帝稟告突厥內亂情況。皇帝誇獎他勇猛,賞賜金銀奴仆,並且詢問他是否已經開始準備婚事。
嚴從錚一一作答,叩頭謝恩,便立在一邊,等待有關趙王案的稟告。
出乎意料,無人提及。
下朝後他仔細打聽,才知道前些日子還有許多禦史彈劾趙王,但自從楚王妃捎信回來,說相信趙王後,那些彈劾便少了很多。
可見楚王夫婦雖未結黨,但擁躉者眾。
隻是大理寺忙了許多天,也沒進展。
他們查趙王府的護衛、奴仆,查內庫、賬目,隻覺得亂,卻理不出頭緒。
嚴從錚不一樣,他查八皇子李瑞。
因為讓李璟從圜丘台階上狼狽跌下來,不得不更換衣服的人,正是李瑞。
李瑞的模樣不太好看。
成年皇子中,他個頭最矮,又有些脫發。加之才學淺薄、貪婪蠢笨,在皇子中更加不起眼。
他生母早亡,也很少去中宮請安,也便樂得清閒,常去吃酒玩鬨,仗著皇子的威勢,在幾家酒樓賒賬吃喝。
嚴從錚悄悄跟隨李瑞,在暗巷中轉個彎,便是酒樓。
“過來。”
一個同樣隱在暗處的人,喚了他一聲。
那人身穿圓領袍,寬肩窄腰身姿高大,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嚴從錚一眼認出了他。
“長庚兄!”
“戍樓,”葉長庚喚嚴從錚的字,道,“你若在跟蹤八皇子,不如我讓你輕鬆些。”
葉長庚已經查出來,年節前,李瑞賒欠酒樓的賬款,一次付清了。
“他哪兒來那麼多銀子?”嚴從錚驚訝道。
葉長庚在暗夜中冷笑“自然是收了什麼好處。”
年節前,先太子被誅,朝廷亂成一團,許多事情無暇顧及,自然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即便是他,”嚴從錚道,“他也不會承認。”
“你做禁軍許多年,”葉長庚問,“可知道八皇子的母妃,是怎麼死的嗎?”
嚴從錚投筆從戎進入禁軍時,八皇子的生母已經死了。
聽說是恃寵而驕頂撞皇後,被皇帝下令禁足卻不思悔改,偷偷逃出冷宮,掉入太液池溺水而亡。
“他要向皇後複仇嗎?”嚴從錚微微搖頭,“就他那個腦子,能偷偷做十二章紋龍袍,再把龍袍夾帶入趙王府嗎?”
“或許他沒有做那些事的能耐,”葉長庚麵色清冷,“但是把趙王撞下台階呢?”
“既然如此,”嚴從錚道,“我便來查查,八皇子與何人同謀。”
“查吧,”葉長庚抱臂而立,“結果必然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