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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接下來該如何。”
江朔的營帳內將士聚集,皆是神情凝重。
原本以為一切水到渠成,可誰曾想殺出了一個死而複生的驚月長公主
“陛下的旨意是要將縉國蘇大人帶回後才可全力攻打,可如今蘇大人不知所蹤,想是已經被驚月長公主攔下了。”
有一將領道。
“真不知這蘇大人有何特彆之處,竟得陛下如此看重”另一統領頗有些不滿“若不是為了要他,我們可早就打入都城了。”
“就是啊,江將軍,您可知這是為何啊。”
對此有怨念的不止一人。
隻是大多人不敢明言罷了。
江朔冷眼掃向眾人,目光淩厲帶著鋒芒。
“都給我記住了若誰敢對蘇大人有半絲不敬,格殺勿論。”
眾人一愣,相互對視後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這蘇大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哪值得這般看重
然即使心裡都有不滿,卻沒人再敢多言。
“軍師前往泗城,請驚月長公主交出蘇栢”
江朔冷聲道。
他必須在大皇子身份暴露之前,將人安穩的接回來。
軍師忙應下“是”
“還有,那個小姑娘,找機會除掉。”江朔緩緩道。
即使是隻貓兒,抓起人來也會疼的。
“是”
“等等。”江朔突然又道“抓活的吧。”
不知道對驚月長公主來說,這小姑娘與蘇栢,誰更重要。
府衙院牆下,趙意晚側頭望著身邊人。
少年身姿挺拔,芝蘭玉樹,美好的讓人心生覬覦。
半晌後,趙意晚歎了口氣惋惜道。
“我可能真要拿你威脅江朔了。”
蘇栢側目,眉眼彎彎“好呀。”
趙意晚
狗東西看著是很好騙,但她知道這是隻小狼崽子,收起爪子時柔軟可欺,一旦露出利爪就能置人於死地。
“不問問我有什麼計劃”
趙意晚輕輕歎息“你說你若乖乖待在本宮的公主府,本宮哪會讓你受這些委屈呢。”
蘇栢唇角泛起一絲苦笑。
他也想啊,想一直做那個被晚姐姐護在羽翼之下無憂無慮的小公子。
可是,母親遺命難違,恩情難了。
“
我知道晚姐姐心裡怨我,隻要能讓晚姐姐真正原諒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他願用餘生來贖罪。
趙意晚臉上的笑容漸失,她怨他嗬都過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好怨的呢。
“我說過已經原諒你了,此事不必再談。”
蘇栢轉身看著趙意晚,徐徐道“可晚姐姐心裡與我生了隔閡。”
趙意晚麵色頓時沉了下來,側身背對著蘇栢“蘇栢,你得寸進尺了。”
原諒就夠了,其他的還有必要麼。
蘇栢繃著唇,半晌後道“可我在晚姐姐麵前,向來都是得寸進尺的。”
“蘇栢”
趙意晚猛地轉身,目光泛著涼意“我已說過多次,我們之間不必再有過多交集”
蘇栢靜靜看著她“可晚姐姐當真是這麼想的嗎,當真想與我此生不再見嗎。”
少年郎的目光執著卻又平靜,趙意晚卻覺火氣更甚,她一步一步逼近他,怒氣騰騰道。
“不錯,你說的對,我心裡仍舊有怨念,也與你生了隔閡,帶你進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另有目的”
原本是要將計就計,可她沒想到那時的少年郎竟是那般脆弱柔軟,讓她根本狠不下心。
一切便從那片刻的心軟開始脫離了軌跡。
“可我以為我能將你的心捂熱,我以為你總有一天會跟我說實話,我以為你會毫不猶豫的偏向我,沒錯,那些東西是我特意留下讓你拿給趙翎的,可是蘇栢,最終的選擇是你親自做的”
趙意晚死死盯著蘇栢,將壓製許久的怨氣宣泄“我疼你縱你,把你當做親弟弟般寵了六年,可你離開時倒是乾脆極了,我那時便恨不得打斷你的腿,看你怎麼敢跑”
“所以你說,我怎能不怨呢,我不僅有怨,還根本就不想原諒你,永遠都不想”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些真真實實發生過的感情,又怎會真的一朝一夕煙消雲散。
她說原諒,說不在乎,說橋歸橋,路歸路,那不過是拿來騙彆人騙自己的罷了
蘇栢看著趙意晚,心中的愧疚席卷。
他終於將她心底最真實的話逼出來了。
如今他們表麵看著依舊如初,可他知道晚姐姐心有芥蒂,想要打破這層寒冰,就得將一
切一點點掰開了來算。
不破不立,不就是這個道理麼。
趙意晚吼完便折身離開,心裡那團藏的極深的鬱氣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消散。
蘇栢看著她的背影,久久沒動。
趙意晚離開後便召了眾將士議事,她不喜歡失控的感覺,得做些彆的來分心。
且已經安靜了七日,江朔該要有動靜了。
“殿下,若是江朔親自領兵上陣”
府衙大堂內彌漫著山雨欲來的緊繃,譚平的話說到一半便停止,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江朔親自帶兵,而長公主又不能出戰,
結果可想而。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江朔親自上陣是必然的。”趙意晚麵上鬱氣未退,聲音裡還帶著讓人遍體生寒的冷意“可是上兵伐謀,其次伐兵。”
“既然本宮無法用武力與江朔抗衡,那便用謀,而且,就算江朔再厲害他也抵不過千軍萬馬”
譚平眼睛一亮。
“殿下的意思是”
趙意晚還未說話,便見外頭走進一少年郎。
眾人霎時愣住。
“下官見過殿下。”
蘇栢對眾人的打量恍若不覺,彎腰朝趙意晚行禮,行的是君臣禮。
趙意晚臉色沉寂“蘇大人來做什麼。”
還不等蘇栢回答,又冷聲道“本宮正與諸位將士探討作戰策略,蘇大人未經通報擅闖議事堂,該當何罪”
饒是在場的大多都是粗人,也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眾人紛紛垂下頭當鵪鶉。
長公主與蘇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大陸皆知,他們可不敢參與。
然參與是不敢參與,看熱鬨還是敢的。
“砰。”蘇栢直直跪在地上,正色道“請殿下責罰。”
趙意晚瞥了眼少年跪的筆直的身板,半晌才道“譚將軍,擅闖議事堂該如何”
譚將軍一怔,該如何該如何來著
尋常是該要打三十軍棍,可是可是蘇大人這不是殿下府裡的人麼,又怎能尋常。
“譚將軍”
趙意晚加重語氣道喊了聲。
譚平一驚,忙站起身。
“回殿下,在作戰期間未經通傳,擅闖議事堂,該罰三十軍棍。”
蘇栢麵色絲毫未變。
趙意晚唇角泛起一絲冷笑“那就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