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中坐著一位女子,此女修為尚不得知,但身上雍容華貴的氣質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由馬奎介紹後才知此女是會長徐明高的掌上明珠徐國學,通讀儒家經義,是儒家修士。
前幾日與周傲一同遊玩老庚城,就聽其提及過此人,據說徐國學曾寫出名句驚動青玄學宮的祭酒,要收她為弟子,隻是最後被婉拒。
婉拒青玄學宮祭酒,徐國學果然有風骨!
寧升當時震撼,實際並未將此人記在心中,但今日一見,其華貴的氣質中又流露出儒家詩書香,本應自相矛盾,但在徐國學身上卻顯得自然和諧。
自有奴婢掀起車簾,徐國學從馬車中走出,見到趙鐵民,施了個萬福後柔聲道“本來承建行宮並無我事,但想到武灞山的青年才俊會來此,心裡不免動了點心思,想提前看看武灞山的天之驕子們,拓寬一下女子的眼界……”
自徐國學離開馬車車廂出現在眾人眼前後,陳陽的眼神就沒有移開過,仿佛見到意中人一般。
寧升小聲提醒道“陳師兄你注意點形象,彆讓人家看扁我武灞山弟子!”
聞言,陳陽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笑道“徐小姐你好,方才是我失態了,實在是覺得你是氣質很獨特。”
趙鐵民見狀抱拳告辭,很識趣地將這個場麵交給年輕人。
徐國學被其逗笑,又露出疑惑之色,問道“哪裡獨特了?”
陳陽相貌英俊,又是煉丹師,同樣有其自己的氣質,聞言徐國學的疑問,笑著答道“俗氣的高貴與典雅的內斂,本應該矛盾的兩種氣質卻在你身上和諧地存在,這難道不獨特嗎?”
寧升見狀也是告辭離開,將舞台交給陳陽發揮。不等走出幾步,身後響起馬奎稍顯粗礦的聲音“小友身上也有武夫的氣息,但不純,莫非是走岔了路?”
雖說兵家修士同樣煉體,但與純粹武夫根本上並不相同。
寧升轉身,感謝道“多謝前輩提醒,但晚輩在修煉上並未出岔子,之所以會有武夫氣息,大抵與體質有關?”
馬奎道“這世間有很多條大道,但都殊途同歸,說來還是我們純粹武夫最純粹,不用在意手中靈器品秩,不必在意術法品階高低……”
聞言,寧升讚同道“前輩的這份坦誠許多人可沒有!正如您說的,我們這群修士要注重的東西太多了,甚至稍有不慎都會功虧一簣,太累了……”
馬奎也沒想到一位山上修士能夠承認自己說的話,驚訝道“你到底第一個如此謙遜的山上修士。許多修士……都看不起我們武夫,覺得武道是小途,不值得我們涉足。可是隻有你真正踏入其中,才能夠發現其中的奧秘與快樂。”
馬奎輕鬆打出一拳,陣陣音爆升聲迭起,甚至能感受到那淩厲的拳風吹的麵頰生疼。
寧升忽然對武道風光產生興趣,上一世他多麼渴望手握七尺青鋒劍、斬儘世間不平事,然而終究隻是憤青罷了。但這一世,自己成了修士,甚至能夠成為抬手一劍斬萬人的大劍仙,心中反倒覺得沒什麼滋味,忽然向往快意江湖。
馬奎覺得與這後輩聊得投機,也樂得分享一些自己年輕時混跡江湖的趣事。
直到與馬奎交談後,他才知道江湖不是兒女情長,而是人情世故。那些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殺的武夫通常不會活得太長,除非這個武夫有強硬實力,而他馬奎正是這一類人。
談話間,馬奎與寧升說了那件自己引以為傲的斬殺三位劍修之事,引得寧升連連點讚。
“馬師父,我們要回去了!”徐國學臉上帶著笑意,顯然與陳陽聊得不錯,仍是放下車簾時看著他的眼神還帶著眷戀不舍,有些心有所動之感。
馬奎聞言,麵露歉意,抱拳道“今日隻是失陪於小友了,改日若有時間我們再聚!”
目送車隊離開,陳陽這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眼神。
寧升不知何時來到其身旁,壞笑道“怎麼眼神裡還帶著回味?不會是愛上南長商會大小姐了吧?!”
陳陽臉紅道“說個話就是喜歡?那你和徐師姐豈不是相情相悅?”
寧升連忙擺手認輸道“說閒話我肯定比不得你,說真的,我真覺得這徐國學不錯,要氣質有氣質,要容貌有容貌,最重要的是有才識……說不定日後能去青玄學宮當教書夫子,那你陳陽的地位不就水漲船高了?”
陳陽忽然豪氣雲乾道“我陳陽何須靠女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