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什麼時候出現的?”雷蒙不明所以,方才明明有所感知,牧晴並不在自己退路上,隻此一瞬便可悄無聲息地趕至身後?
牧晴雙手握住大地之棍末端,僅僅以長棍最前一點處砸向雷蒙。與一點長棍接觸的瞬間,雷蒙隻覺被一座大山死死壓製,雙腿承受不住巨大壓力直接跪在地上,崩的大地都裂開數道裂縫。
雷蒙已生出退卻之心,強行站起身後就要遁走,這兩人的配合實在完美,如同心意相通一般。卻那女妖族的身法實在詭異,以自身神識敏感度竟然絲毫不能察覺。便是較弱的寧升,種種手段層出不窮,竟克製得自己節節敗退。
寧升並沒有打殺雷蒙的想法,若真是如此,算是與雷家徹底結仇。
寧升道“講道理,我也並不想斬殺你們家族嫡長子!不知那活著的四人與你們的說辭是怎樣的,事實是他們想要搶走我的信物卻被我反搶,技不如人能怨得了我?”
即使雷蒙處於劣勢,仍不改高傲姿態,“不論怎樣,你打殺了我們家族嫡長子是不爭的事實!”
寧升懶得與其廢話,“勸我還未生出殺心之前,我勸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我不介意手上再沾染你雷家一條人命!”
……
銅陵關戰場依舊勢均力敵,長定城亦是如此。楊玄月被送入京城,跟在楊荇懿身邊學習儒家禮數。隻待年滿十二,便可進入青玄學宮修行。
京城之內發生一件大事,那便是宋元朗的女婿常行自刎於城外荒野郊,就連其妻女都不知發生何事。
整座皇城,隻有一人知曉常行因何而死,這個人便是其族弟常葉。
那晚,荒野郊內,兩人相對而坐,手邊各有一壺清酒。
常葉神色冷漠,“為何邀我前來這荒野郊?”
常行仰頭喝下一口清酒,淚水止不住地流淌,“現在我每多活一日,心中的罪惡感都多出一分。若不是我,常家也不會被除名。或許沒有我的叛變,這場戰爭不會來的這麼快……”
常葉道“現在說這些話能改變什麼嘛?”
常行苦笑道“我以為叛變之後坐享榮華富貴,就能夠淡化心中的那份罪惡感,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今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
常葉冷笑道“被嶽父蔑視,被宋姑娘鄙視?”
常行搖頭道“這些隻是表麵……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去向死去的親人們請罪!”
常葉一愣,沒想到族兄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縱然心中極其怨恨這位族兄,但畢竟其是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麵前自殺。
常行道“即使我已經無顏麵對逝去的那些親人,但這一日終究是要來的,我逃避不了的。”
常行抽出長劍,通體雪白的長劍抹過脖子,被鮮血染得通紅。原本冰冷的劍身,在這一刻有了溫度。其眼中非但沒有惋惜,反而充斥著釋然之色。
族兄就這麼自刎於眼前,讓常葉想起自己親手將自己的恩人頭顱斬下的場景,刹那間心間蒙上一層陰霾,道心隱隱出現一絲裂縫。
……
雷蒙離開之後,寧升長舒一口氣,這才大口喘息、擦拭身上的冷汗。
牧晴調侃道“方才看你架勢,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沒想到現在慫成這個樣子。”
寧升道“你以為我是斯坦啟那個愣頭青,連死都不怕?”
斯坦啟沒想到自己沒有說話都能被寧升提及,心中頗為不爽,但礙於身邊有伊乙在,便不屑與其計較。
伊乙道“這一次來的是九境魔人,下一次極有可能是十境或是十一境……”
寧升心中也擔心,但作為隊伍的主心骨,若是自己都怕了,那精氣神就徹底垮了,所以隻好用寬慰的語氣道“放心,天無絕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