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個人臉上並沒有過多喜色，因為……
“戰鬥消耗統計完畢，五千萬士兵陣亡……三萬五千人，弑神軍陣亡三十五人，其中第三小隊，第十二小隊，第三十二小隊，三支小隊全軍覆沒。”
“但他們負責守護的區域，沒有一隻海獸衝過城牆！”
“門人弟子減員五百零二人，同樣，沒有一隻海獸，衝過城牆。”
陳老的聲音從指揮室中傳來，他兩眼通紅，一字一頓的說道“從分析數字上看，我大夏，大獲全勝……但……”
既然是大獲全勝。
但為何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們的同袍，他們的戰友，以最無畏的姿態，戰死沙場！
戰爭，從來沒有大獲全勝這一說，槍炮一響，就代表死亡。
幸存下來的戰士身上帶血，站在鋼鐵長城之上，兩眼通紅的看向這漂浮著他們同胞與敵人屍體的海麵。
無論是如何戰果，大夏，都是慘勝！
一時間，他們隻是重複著一句話。
“大夏……贏了……”
沒有悲傷，沒有喜悅。
城牆後，大夏人民們看著電視上那慘烈的一幕，也隻是輕聲道“大夏，贏了。”
大夏，贏了！
這道聲音並不大，卻回蕩在大夏國土。
林凡麵容帶血的歎了口氣，看著那鮮血彌漫的海麵，忽然道“站起來！”
這聲音如悶雷，滾滾傳遞四千裡！
漆黑的修羅神力，傾瀉在這海麵之上。
宛若帶著一股穿越生死的力量，這股力量將那些已經走向彼岸的魂魄齊齊召回！
這一刻，持刀的少年，宛若生死的主宰！
一時間。
“吼！”
一道道漆黑的影子從那充滿鮮血與碎肉的海麵上緩緩爬起，竟是那被殺死的二十萬海獸信徒。
二十萬海獸信徒，巨大的體型仰天嘶吼，煞氣衝天！
“怎麼又活了！”一個戰士猛地瞪大雙眼，神色緊張地拿起武器，“這些家夥……”
“彆緊張。”金老輕聲道“活的，不隻是他們。”
海麵上。
三萬五千個戰士，從那鮮血與碎肉飄蕩的海麵上站起身來，以影子的姿態，神色迷茫的看向周圍。
隨即，他們仿佛明白了什麼，目光複雜的看著那些城牆上的同袍。
而那些還活著的戰士，看到這些影子那熟悉的麵孔，紛紛愣住，也仿佛明白了什麼。
這些連死都不怕的漢子，看著這些熟悉的影子，兩眼含淚。
“虎子，你特麼傻逼！”一個戰士忽然大聲喊道。
“草擬嗎，柱子，誰讓你搶在我前麵衝上去的！你有老婆孩子你知不知道！”
“班長，你騙人，你當初教我，絕對不能讓手雷在手裡爆，結果你……”
沒人能理解，目睹上一秒還和自己說笑，還並肩戰鬥的同袍忽然死在自己麵前，消失在炮火中，是什麼感覺。
也沒人能理解，當再次見到他們，內心是何等複雜。
這一刻，那些活著的戰士看到這些影子，竟然陷入憤怒，他們憤怒……為何這些戰友那麼傻，為何死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
而麵對城牆上同袍們的喊聲。
影子們並沒有回答，而是整齊劃一的輕聲問道“大夏，贏了嗎？”
這是他們的執念。
哪怕死了，都依舊想要迫切知道。
知道他們的死，是否換來了為之而戰的勝利，是否守護住了大夏。
“各位，大夏贏了。”林凡輕聲道。
“大夏，贏了！”
幸存下來的五千萬壯士，聽到這個問題，淚眼模糊，紛紛用儘全力嘶吼！
大夏國土，所有大夏人在這一刻用儘全力，聲嘶力竭的回答著這些影子。
“大夏，贏了！”
“你們聽到了嗎！”
“老公，你聽到了嗎，大夏贏了！”
這喊聲，震動山河！
整個大夏，都在回答著這些影子的問題。
“那就好啊……”
影子們齊齊呼出口氣。
他們看著那依舊屹立、仿佛永遠不會倒下的城牆。
看著城牆上那染血的鮮紅旗幟，還有旗幟下的戰友們。
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放聲大笑。
“大夏，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