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聲名狼藉的南寧郡守,乃是奉了父皇之令,刻意隱藏於黑暗之中的。
郡守鬆溪眼眶有些紅,他己經多久沒有聽到過這種話了,不過,縱然是如此,他還是不能將自己的麵具摘下,真正的做一回自己。
有些東西,一旦戴上了,就永遠都摘不下來了,尤其是像他這種的,縱然是最後他成功了,也不會有多大的結局。
這些年死在他手裡,或者因他而死的那些人,絕對可以將他給活生生的壓死。
“王爺,人活一世,每個人都有他需要承擔的責任,就如同當年,您為了百姓,率軍攻入北蠻之時,不也是那般的義無反顧嗎?”
“累嗎?不,下官不累,他們可都在看著下官呢,下官不敢累!”
“時至今日,己經有太多人死在本官手中,一個罪孽深重,罄竹難書的罪人,他還有什麼資格,談論辛苦勞累呢?”
淡然的話語,加上那無畏生死的眼神,是一種豁達?不,不是,那是解脫啊!
晉王趙鈺向前一步,來到了郡守鬆溪的麵前,他本來想拍一拍鬆郡守的肩膀,可手抬起來的那一刻,又沉沉的放下了。
這樣的人,是英雄嗎?
可他罪孽深重,他的手上,有著諸多性命,他貪墨違法,充當某些人的保護傘。
他卑微,在麵對某些人的時候,跪在地上以彰顯忠心,就好像一條忠犬,效忠著某些人。
這樣的人,還能算是英雄嗎?
可他算是敗類,罪人嗎?
一個為國為民,甘心自毀前程,以至於萬民唾棄,背負永世罵名的人,罪人二字,又如何承擔的起呢?
趙鈺沉默了,他不知道此刻此地,該說些什麼,就如同他大趙皇室一樣。
當年局勢混亂,大趙國勢危在旦夕,諸位皇叔們,不也是選擇了這般嗎?
為了自己想要的未來,為了大趙的未來,他們不是同樣無怨無悔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郡守鬆溪還是率先開口了。
“王爺,下官還有要事,這就離開了,下官提醒王爺,您行程緊張,還是不要在我南寧郡久待吧!”
“至於您巡查西境之事,下官會給您一個交代的,至少在您離開這徐州之地之前,下官會做到的!”
“一定會做到的!”
鏗鏘有力的聲音,讓趙鈺都忍不住心頭一顫,趙鈺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麵對這樣的人物,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
郡守鬆溪離開了,還在走下閣樓的那一刻,將自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晉王趙鈺的霸道,以及郡守鬆溪的損傷,一下子將今日會麵,變成了一個笑話。
有間客棧之外,諸多官員在長史司馬暉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客棧之外。
不過,當他們看到郡守大人滿臉是血的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一下子眾人情緒就激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