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順手摸摸胤禮的腦袋。
“你還小,等你日後成親了,就懂了。”
午膳是蘇培盛按著胤禛吩咐挪在花園湖心亭中擺的。
十月的天氣,已是有些寒涼,年世蘭許久不曾踢毽子,今日一折騰,出了許多汗,精致的小臉紅撲撲的,鼻尖上還掛著幾滴汗珠。
頌芝早就讓寒露從承恩苑取來了披風,在年世蘭淨了手坐下來打算用膳的時候為她披上。
寒露將披風交給頌芝以後,就說承恩苑還有些活計需要她盯著做,另行換了芒種趕來花園伺候。
胤禮小孩子,玩累了,也熱了,執拗的不肯多加衣服,跟著他的宮人戰戰兢兢看著胤禛,希望他能勸勸小阿哥加件衣服。
胤禛看著胤禮道。
“胤禮,你先加件衣服再坐下來吃飯。”
胤禮看了看自己的四哥,又像小大人似的,無奈歎口氣,伸著胳膊任由宮人為他加衣。
烏拉那拉氏聽江福海說,主子爺與側福晉在花園中陪十七阿哥玩樂,還將午膳設在湖心亭。
正在獨自用午膳的烏拉那拉氏手中動作頓了一下。
“那便吩咐廚房加幾道小孩子愛吃的點心吧,等用完午膳再送過去,另外製一壺牛乳茶,想來老十七會喜歡喝的。”
“是,奴才這就去辦。”
江福海領命去安頓廚房了,秋眉站在桌邊為烏拉那拉氏布菜。
烏拉那拉氏夾起一筷子菜,緩慢的放進口中咀嚼,動作優雅無比,但麵無表情。
她在回想江福海傳的那句“伉儷情深”。
嗬,之前是她輕敵了,不知這年氏怎麼就入了主子爺的心,竟讓他默許了伉儷情深這樣的話。
若他與年氏是“伉儷”,那她這個福晉算什麼呢?又將姐姐置於何處呢?
早在年羹堯初立戰功被封賞之時,胤禛陪著年世蘭回年府送賀禮,他就口稱年世蘭的母親為“嶽母大人”,那時,烏拉那拉氏聽聞也隻當胤禛是因著對年世蘭的新鮮感,照顧她的麵子。
現在看來,他二人竟是真心的了。
烏拉那拉氏轉而想到,胤禛突然給了年世蘭協理之權,可是想對年羹堯做拉攏?
可是烏拉那拉氏的母家傳來的消息,年羹堯是父親費揚古的部將,時常見他在朝中與胤禛意見相左,無人處也時常抱怨胤禛對邊敵心慈手軟。
烏拉那拉氏嘴中的食物味同嚼蠟,她索性放下筷子,隻說自己吃飽了,要秋眉將菜分了下去。
胡格格聽說胤禛在花園用午膳,急急忙忙打扮的花枝招展,狀似無意的闖進花園。
蘇培盛心裡一咯噔,自己早打發人通傳了各院,主子爺在花園裡待客,因有外男,各院女眷要規製自己的言行。
偏胡格格穿紅著綠的闖了來,門口的小太監差點沒攔住。
蘇培盛正在伺候主子們用膳,乍一聽花園門口方向傳來說話聲音,遂循聲望去,一看是胡格格,他趕緊小跑至連接後院與花園的垂花門前。
“奴才給格格請安。主子爺與側福晉正在花園用膳,今日還有客在,還請格格莫要擅入。”
胡格格咬著唇,覺得被攔在門外實在是麵上無光,大了聲音道。
“妾身想給主子爺請安,蘇公公也要攔著嗎?”
蘇培盛無法,好言相勸。
“格格恕罪,不是奴才不讓您見主子爺,實在是,今天有外客,不相宜啊。”
胡格格遙遙看向湖心亭,聲音不減。
“我進去給主子爺請個安就走,煩請公公通傳。”
蘇培盛正在頭疼還要怎麼勸胡格格,又不能來硬的將她拖走。
“蘇培盛!”
胤禛聲音遠遠傳來。
“奴才在!”
蘇培盛忙轉了身跑向湖心亭。
“什麼人在花園門口?本王不是讓你吩咐了後院眾人不得擅自走動嗎?”